山裡氣溫低,荷花的花期較山下要晚些。
阮玲珑興奮地繞着池塘走了一圈,她一共找到了十個荷花花苞。難以想象,等荷花都開了,這個荷塘會有多美。
對她而言,趙铮的家就像是仙境,簡直好得不能再好。
通過跟趙铮的聊天,她知道山裡有很多寶貝,除了各種可以吃的野味,還有菌菇、野果、藥材、堅果,各種能果腹的芋頭和山藥。
她已經開始期待未來的生活,一定會多姿多彩,美味可口。
在木屋附近轉了一圈,趙铮領着阮玲珑重新回到堂屋門口,他指着竹椅讓阮玲珑坐下歇一會兒。
阮玲珑見趙铮像是有話要說,面朝他轉了過去。
趙铮還在默默組織語言,擡頭看到阮玲珑亮晶晶的雙眼,不由得心頭一酸,“玲珑,你知道自己中毒了嗎?”
阮玲珑點了點頭,“我也是剛知道不久,但我不知道是誰給我下的毒。”
她簡單地跟趙铮說了一下自己毒發時的症狀,忽冷忽熱;以及她在毒素發作前,臉上是沒有黑斑的。
“我娘曾是大夫,我翻過她留下來的醫書和病案,沒有找到類似的病症。我發現你的時候,你的氣息已經非常微弱了,所以我喂你吃了一枚我娘煉制的解毒丹。”趙铮解釋道。
阮玲珑了然,所以趙铮的父母是獵戶和醫生組建的家庭。
“我隻能判斷你中的極有可能是寒毒,但要怎麼解毒,還得去鎮上的醫館找大夫診斷。”趙铮堅定地看着阮玲珑,“你别害怕,我一定會想辦法解了你身上的毒。”
沒想到,趙铮是這樣一位重情重義的男人,阮玲珑忽然有些心理負擔,畢竟她不像趙铮那樣單純,也不像他對自己這般和盤托出。
在末世,她見多了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情侶和夫妻。在面對高階喪屍時,把另一半推出去為自己求生拖延時間的更不在少數。
阮玲珑已經習慣了把自我放在首位的生活态度和環境,面對這樣一位熱忱、真摯的男人,她本能不希望把自己自私自利的一面展示在趙铮面前。
“铮哥,你别有壓力,我現在感覺很好,沒有哪裡不舒服。看大夫的事情,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擁有木系異能,阮玲珑絲毫不擔心解不了毒。
還有一個原因阮玲珑不方便說出口,她擔心程家會在附近的鎮上撒網式捉拿她這個逃奴。
畢竟,她朝程家少爺射出的三箭,即便沒有要了他的命,也會讓他餘生變成殘廢。
原主對這個時代的認知太少了,阮玲珑也沒辦法從現有的記憶,判斷程家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背景和地位。
保守起見,她最好過大半年再下山,會更安全。
誠如阮玲珑所預料,在山裡沒有找到逃奴阿花,程少爺很是生氣。哪怕射殺了阿花的所有家人,依然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此時的程少爺還躺在病床上,他的身體狀況不适宜挪動,因而隻能在山莊裡休養,接受進一步的治療。
那樣一個狡猾、有心機的女奴,絕對不可能被山裡的野獸吃掉!
程少爺恨得咬牙切齒,隻覺得肯定是護衛們做事不盡心。
他罰了一批又一批護衛,眼見着山都被翻了好幾遍。他讓人在附近的鎮上張貼懸賞,但凡有人提供和逃奴阿花有關的線索,就能獲得重賞。
阿花的畫像是程少爺撐着病體親手畫的,一旦抓到阿花,他會讓人給她的手腳套上鎖鍊,讓她每天跪在地上伺候自己。他心情好的時候,會賞她一口吃的,要是阿花沒有伺候好他,那就用馬鞭抽她。
程少爺的朋友們相繼離開程家山莊,他們都覺得程嘉禾有些魔怔了,為了一個女奴,何至于如此!
殊不知,女奴阿花絕對不會引起程少爺的關注,真正吸引他的,是來自末世的阮玲珑。
伴随着“”啪“”的一聲脆響,程家少爺程嘉禾鐵青着臉摔了手裡的藥碗。
“到現在還沒找到人,本少爺要你們有何用!滾出去一人領二十大闆!去镖局雇人幫忙找,懸賞翻倍!”程嘉禾說完,大口地喘氣,臉色一片青白。
“少爺,息怒,屬下馬上去安排。”護衛首領不怕挨闆子,他怕少爺身體出了岔子,到時候主母一定會扒了他的皮。
“滾!”程嘉禾撫着胸口,靠在床頭平緩呼吸。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女奴會使用弓箭不說,還膽敢射殺主家少爺。上百個護衛,竟然在山裡搜不到她的蹤影。
如果她是細作,在程家山莊埋伏這麼多年,到底有何圖謀?
難道……她是胡家安排來的?
無論如何,這個女奴必須找到!程嘉禾已經有預感,阿花必定不是她的真實姓名,阿花的家人不過是她遮掩身份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