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經采買了很多物資,再買下去就要引起别人的關注了。
趙铮适時收了手,徑直帶着阮玲珑離開平安鎮。
闆車上堆滿了貨物,阮玲珑側坐在邊緣,懷裡抱着新買的蚊帳和香胰子。趙铮推着車,時不時跟阮玲珑聊上幾句。
“累不累?”經過一片樹蔭時,趙铮停下腳步,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喏,給你,墊墊肚子。”
阮玲珑打開一看,是兩塊芝麻糖。
她眼睛一亮,先塞了一塊到趙铮嘴裡:“你也吃。”
甜香在舌尖化開,趙铮看着阮玲珑滿足的側臉,忽然覺得這一天的奔波都值得了。
夕陽西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闆車吱呀吱呀的聲音驚起了路邊的麻雀,阮玲珑輕輕哼起了歌,那是一首趙铮從未聽過的調子,歡快又溫柔。
“真好聽。”趙铮由衷地說。
阮玲珑難得紅了臉,别過頭,輕聲道:“我随便哼的。”她頓了頓,聲音多了幾分懇切,“铮哥,謝謝你。”
趙铮不解地問道:“謝我做什麼?”
“謝謝你......”阮玲珑望着遠處漸漸顯現的山影,腦海裡閃過自己在末世獨自艱難求生的孤寂,“給了我一個家。”
這句話讓趙铮心頭一熱。
他停下闆車,認真地看着阮玲珑的眼睛:“是我該謝謝你。”
謝謝你來到我生命裡,給我的生活增添了許多别樣的色彩,他在心裡補充道。
暮色漸濃,兩人繼續趕路。闆車的吱呀聲和阮玲珑偶爾的哼唱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溫暖的歌,飄蕩在回家的山路上。
當闆車吱吱呀呀地停在老王家門前時,夕陽已經将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趙铮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回頭看向坐在闆車邊緣的阮玲珑。
“玲珑,我們到了。”他輕聲說道,伸手扶她下車。
阮玲珑懷裡還抱着新買的蚊帳和香胰子,跳下車時腳步輕盈得像隻山間的小鹿。
她看向這座掩映在竹林中的農家小院,低矮的黃泥土牆、茅草屋頂印入眼簾,院子裡一邊晾曬着漁網和幹菜,另外一邊晾曬着洗幹淨的粗布衣裳,家裡處處透着樸實的生活氣息。
老王聽到動靜,從屋裡大步走出來,看到闆車上堆成小山的糧食袋子,眼睛頓時瞪得溜圓。
“铮哥兒,你這是......”老王粗糙的大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滿臉震驚地問道:“要在村子裡開糧鋪不成?”
趙铮笑了笑,卸下肩上的繩索:“王叔說笑了,不過是多備些糧食。”
老王繞着闆車轉了一圈,啧啧稱奇。他忽然把趙铮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問道:“咋的啦?是要打仗哩?還是因為别的緣故糧食要漲價?”
趙铮搖搖頭,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正在和老王媳婦打招呼的阮玲珑。
“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自然得多存點糧食,以防萬一。不能像以前那樣有一頓算一頓,得考慮長遠一點。”
老王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恍然大悟,布滿皺紋的臉上綻開笑容。他重重拍了拍趙铮的肩膀:“好小子,你這麼想是對的,沒出啥狀況我就放心哩。”
老王媳婦端了兩碗涼茶過來,笑眯眯地遞給趙铮和阮玲珑:“走了這麼遠的路,快喝口水歇歇。”
阮玲珑道了謝,小口啜飲着微甜的涼茶。
老王媳婦上下打量着她,雖然阮玲珑戴着鬥笠遮住了半邊臉,但舉止間的大方氣質還是讓這位農家婦人看得直點頭。
“铮哥兒,”老王搓了搓手,“這麼多糧食,你打算怎麼運上山?”
趙铮放下茶碗,“今天先背一部分回去,剩下的過兩天再來拿。”他猶豫了一下,“王叔,我想請您幫個忙。”
“糧食放我這會兒,絕對穩當。還有啥事,你盡管開口!”老王爽快地應道。
“我想請您和鐵柱幫忙在附近幾個鎮上買些糧食,不拘哪個鎮子,隻要是新米就行。”趙铮從懷裡掏出錢袋,“每幫忙買20石糧食,我給您50文辛苦費。”
老王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闆起臉:“你這孩子,跟我還談什麼辛苦費!幫你跑個腿算什麼?”
趙铮堅持把錢塞到老王手裡:“王叔,這不是一會兒功夫的活計,您就收下吧。要不然,以後我可不敢再請您幫忙了。”
老王媳婦在一旁插話:“铮哥兒現在有媳婦了,是該多存些糧食。”
她朝阮玲珑友善地笑笑,“姑娘,你是哪裡人呀?怎麼跟铮哥兒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