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喻眠突然反應過來,今天就是外門弟子招收截止日期了。
而此刻正是未時。
書上說了,大師姐就是在這個時間段和俏師弟在試煉地見面的。
大師姐一向是一個沉穩的人,若是她負責外門試煉,那便隻會待在終點靜待弟子,怎麼會在前往終點的路上閑逛然後偶遇“俏師弟”?
喻眠來不及細想,時間不等人,當下最要趕緊的還是前往外門試煉地營救師姐,總歸救下師姐後問一聲就知道為什麼她會如此得反常了。
喻眠起身,背手一挑長劍,往面前一扔,一個踏步,長劍飛行,她禦劍直直地向外門試煉的地方飛去。
呼嘯的樹木、猛烈的疾風、飛濺的雪浪,劍貼着泥土地面向前飛去。
白雲間坐落在群島上,離開内門去任何地方都要過江。喻眠飛過結着薄冰的江面,飛過茂密的樹林,飛過厚厚的雪地。
一路加速飙劍疾馳,卷起的風掀翻了她的外衣下擺,帶動的塵土飄雪糊住了她的眼睛。
“砰。”
一聲重響。
喻眠連人帶劍地摔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痛得直叫喚。
“抱歉抱歉。”喻眠右手撐地,掙紮着想要起身,強撐着睜開被風呼嘯刮着幾乎要張不開的眼睛:“沒刹住劍。”
“無妨。”男聲清潤。
眼前人容貌陌生,身形瘦高,笑聲清朗:“在下常年煉體,手腳快,能躲開,剛剛道友撞到的是我扔出來的保護罩,我自己沒什麼事。”
喻眠見他雖衣着普通,但通天氣派不俗,搭她起身的手除了虎口處的繭子細膩如羊脂,随手就是一個保護罩。
此人活脫脫一個大世家出生的公子,是那種被師門請來做客談大事的大人物,喻眠忙拱手作禮問道:
“敢問道友仙鄉何處,來白雲間所為何事?可需要我幫助指路?”
男人看着剛剛風風火火的少女現在文質彬彬的樣子,愣了愣,也跟着知書達理起來,對答道:
“在下不過是小山谷裡出來的,不敢稱上仙鄉。不過倒是真有一事有所相求。在下此次是來尋清淵道長的,繞了半天,雪踩了一路,白雲間的風景也見了一路,可獨獨找不到外門試煉的終點,沒辦法見到她,在下可否向小友指教一番?”
喻眠剛要應下,忽得想起剛剛看到的書中情節,忙叫不好。
雖說若是沒有“俏師弟”這樣的特殊情況,大師姐定在外門試煉終點考核弟子無疑了。
但是若此人真是大師姐請來的道友,直接讓她帶着去會議堂等着就好了,何必自讨苦吃去尋什麼外門試煉的終點?
且不說會不會是什麼用心險惡之輩,喻眠盯着男人腳下的布鞋,恍然大悟。
莫非這就是大師姐那個名為俏師弟的情劫?
喻眠眼睛轉了一圈,很快就想到了好點子,套話道:“來參加白雲間的外門弟子選拔?道友這般身手,竟然還未被别的宗門招攬,而是屈身來當白雲間的一個外門的弟子?真是白雲間的榮幸。”
“白雲間這樣的宗門哪會有個我這樣的就榮幸了?”男人聽完後慌忙擺手,“道友真是太謙虛了。”
喻眠不喜歡和人一直這樣咬文嚼字打太極,她想利落地将男人的身份目的問個底朝天,卻又不敢太突兀直白,便拐彎抹角切入正題,試探道:“哪裡哪裡,怎麼會,道友的身手都讓我想到大師姐了,真是厲害。”
男人搖了搖頭,謙虛道:“不敢當,實在不敢當。白雲間大師姐清淵道長文采沛然,于劍一道更是揚名天下,我這次前來白雲間就是向清淵道長指教的。”
此人今日來尋外門試煉地點,皮膚細膩,穿個布鞋,還妄圖去請教她的大師姐,喻眠稍加思索,就發現全都對上了。
應該就是這人了,不會錯。
面前這個男人在喻眠心裡已經打上“謀财害命悄師弟”的标簽了。
想到這點後喻眠在心中冷哼一聲。
連外門試煉的終點都找不到,還想着進入白雲間後能拜師她大師姐?
對待心高氣傲的弟子喻眠從來不會理睬,更何況會謀害到她師姐性命的“俏師弟”了。
喻眠不打算幫助他找到終點,反而要想辦法讓此人放棄原本參加外面試煉後拜師白雲間的安排。
喻眠順着男人誇贊大師姐劍法好的話,試探道:“請教大師姐什麼?若是劍道,鄙人興許現在就能給尊下一個答案。在劍道上我平日頗得大師姐的真傳。”
喻眠是個符修,不過不妨礙她瞎說。
喻眠想的很單純,既是沖着向她大師姐請教劍法而來,那她胡亂指教上幾句後就好打發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