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上都在跟甯宵閑聊,嶽青瑤不言不語,獨自走在前面,身影淡的都快看不見了。
元霜伸手向前遙遙一指,“谷中妖獸多,一個人有點危險,師兄過去看看吧。”
甯宵點了點頭,一路走來妖獸越發的多了,三人還是在一起穩妥些。
他将元霜輕輕放在一塊低矮的平石上,“師妹在這裡坐一會,我去換青瑤過來住休息。”
元霜歎氣,這甯宵也是夠遲鈍的,嶽青瑤反常的如此明顯,他竟然現下才知道着急。
她探頭望了一眼,兩個人離的有些遠,看不到什麼熱鬧,想起昨日打包的酥酪,伸手摸向腰間。
元霜:?
儲物袋中沒見過半點酥酪的影,元霜試圖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在酒宴後面的記憶相當地模糊。
簡而言之,她斷片了。
元霜正在遺憾,忽然聽見身後有兩道聲音傳來。
“救命!”
“嘿嘿嘿嘿,你叫啊,你今日就算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過來救你!”
元霜被這台詞尬的頭皮發麻,轉過頭去,看見了極為驚悚的一幕。
時冬雲眸中血絲交纏,青白的面上帶着詭異的笑,她身下壓着一位妩媚動人的綠衣女子,衣衫淩亂,裙裾沾着塵土,正狼狽地伸手推拒。
綠衣女子側過頭,宛如看見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喊道:“姑娘救救我!”
“救你?就憑這個小白臉?”時冬雲不屑地看了一眼元霜,勾起唇角,笑容十分邪魅狂娟。
元霜嘴角微抽,時冬雲不知中了什麼毒,臉色青的可怕,一笑宛如恐怖片喪屍出籠,叫人瘆得慌。
她在袖中捏了訣,一條淡金色繩索如靈蛇般纏繞在時冬雲周身。
綠衣女子脫離鉗制,慌忙起身,一瘸一拐走了過來。
她拱手作揖,“合歡宗薛玉琅,多謝元姑娘相救。”
元霜确定自己從未見過她,伸手扶她坐下來,問道:“你怎知我姓元?”
時冬雲呸了一口,“奸夫.□□!還敢在小爺面前裝傻?你是她的姘頭,她當然曉得你姓什麼!”
綠衣女子似是緩過了幾分勁,轉頭怒道:“你胡說什麼?我所修之道為陰陽合歡道,姘頭怎麼會是女子?”
元霜:“……”
合着你還真有姘頭?
元霜擔心這樣下去會被拐進坑裡,幹脆甩了個禁言咒,将時冬雲可愛的小嘴閉上了。
綠衣女子見時冬雲張着嘴,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唇角一勾。
她轉身将那抹笑意化為熱切,解釋道:“我曾聽少宗主提起過姑娘。”
元霜心中有些詫異,甯宵竟與别人提起過自己嗎?
遂問道:“我們從未見過,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薛玉琅道:“留影石。”
元霜神色微滞,“你說甯宵有我的留影石?”
薛玉琅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在“她”的記憶中……
那是甯宵拜入清虛劍宗的第一年,某天夜裡,他不知怎麼突然跑回了合歡宗,在畫船中喝的酩酊大醉,手中攥着留影石,嘴裡低低念着“元霜”這個名字。
元霜百思不得其解,甯宵為何會有自己的留影石,難道這位男主還有收集衆人影像的喜好嗎?
她問道:“他是不是還有嶽青瑤的留影石?”
薛玉琅點了點頭,甯宵有很多留影石,但大部分都是關于一個人的。
元霜聞言放心了,男主們的喜好不歸她管,她回歸正題,“薛姑娘和冬雲為何會在這裡?”
薛玉琅幽幽歎了口氣,“說來話長,聽聞風息嶺有異寶出世,我便想過來看看,不曾想竟然在林中碰見一片月鱗草。”
“月鱗草有禍人心神之效,那片草叢中困了不少仙門弟子。”
薛玉琅眼神複雜地看向時冬雲,“我當時神智已有些不清明,險些着了道,恰好時姑娘忽然追過來,我便一路逃到了這裡。”
月鱗草是一種罕見的毒性靈植,鱗粉會使人力氣增大,陷入幻覺。若中毒過久,輕則修為受損,重則影響道心。
元霜微微沉吟,月鱗草雖然在秘境手冊中并未标明,但它的解藥卻是有的。
“玉琅?你怎會在這裡?”有人驚訝喚道。
元霜轉身看去,正是甯宵與嶽青瑤一同歸來。
她解釋道:“冬雲和一些其他門派的弟子中了月鱗草的毒。”
嶽青瑤被時冬雲青白的面皮吓了一跳,“時師妹中毒不輕啊,還好解藥就在秘境中啊。”
她沉吟片刻道:“玉琅和師妹都受了傷,留在這裡我不放心,我們一起去找解藥吧。”
求如山秘境中不乏厲害的大妖,甯宵亦有此顧慮,點了點頭應下,“理應如此。”
“少宗主。”
薛玉琅撐着石頭起身,微微一笑,“我腳上受了傷,有勞少宗主載我一程。”
薛玉琅本就生的嬌媚動人,且媚修修行之法與尋常修士不同,舉手擡足都有些勾人心魄的意味。
元霜突然感到了一種瀕臨失業的危機感,她拽了拽裙角,刻意露出半個蝴蝶結。
“甯宵師兄,我有些暈劍,青瑤師姐飛的不穩,我可以跟着你嗎?”
薛玉琅聞言神色幾不可見地一頓。
開玩笑罷?劍修暈劍?
這人是不是和她撞人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