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屠眯着圓眼打量少女,目光閃過一絲怪異, “你到底想幹什麼?”
作為一個工具人女配,她能幹什麼?
當然是想盡辦法做任務啊。
元霜沒法回答他,自顧自道:“方才忘與你說了,我跟你換契有條件。”
桑屠冷哼一聲,果然如他所想是個人渣,“什麼條件?”
她理所當然道:“ 你聽我的。”
這女修未免太過自以為是,桑屠笑了笑,才要出言嘲諷,勾起的唇角就凝在了頰邊。
面前的少女垂眸輕挽紗袖,白皙無暇的腕間羅列着幾十道交疊的紅痕,這些紅痕有深有淺,一些已經凝結了血痂,多數還未完全愈合。
其中有兩顆犬牙齒痕,像是被深深刻在皓腕上的标記。
桑屠瞳孔微縮,刹那間識海中略過陌生又熟悉的畫面。
昏暗的洞穴之中,少女輕輕撫摸着他的狐耳,他的尾巴緊緊纏繞着少女的腰際,将她圈在懷裡。
他叼弄舔舐着少女腕間的細肉,貪婪地吸食着她的血液,犬齒刺入她纖細的脖頸。
桑屠凝眸看向少女,果不其然,她的脖頸上有兩點細小的痕迹,舌尖下意識地抵上牙根,忽然覺得那裡有些癢。
元霜将手腕遞到他的眼前,“這些傷口都是為了救你劃的,我救了你的性命,提點要求不過分吧。”
桑屠醒來第一個念頭就是被人強迫結了靈契,主仆靈契以神魂強大為界,隻有金丹境的少女怎會成為他的“主人”?
他本以為是少女用了什麼手段,卻沒想到這靈契竟是他自己主動締結的,關于靈契的異常,隻能回到妖都再做定奪。
桑屠橫了一眼少女,面上有些别扭,“你方才怎麼不說?”
元霜翻了個白眼,這狐狸上來就大打出手,她哪有機會說?
她拉下袖子,掰回正題,“你到底換不換?”
桑屠雖然驕傲,也并非固執之人,“換。”
話音方落,他的手腕就被人攥住劃破一道血痕。
桑屠垂下頭,正見少女俯身發絲傾落下來,水粉色的唇瓣碰觸在那道傷口上,猶如蜻蜓點水,一觸及離。
他禁不住耳尖抖了抖。
“好了。”
同命靈契已成,元霜的手背上多了一道飄逸如流雲般的白色狐尾印記,而後,似是星華初綻,又見純白狐尾上浮現出一簇銀白火焰印記。
元霜想着桑屠應當知道星火的來曆,正欲開口詢問,轉眸卻看見少年燒的粉紅的臉頰。
桑屠圓眼水汽氤氲,酸軟的身體靠着石壁滑了下去,咬牙問:“你不是說已經為我解過毒了嗎?”
解了,但沒完全解啊。
她也很無奈。
元霜伸手扶住他坐下,解釋道:“你體内餘毒尚未清除,眼下應是近日最後一次發作了。”
想了想補充道:“餘毒并不可怕,若非妄動欲念發作并不嚴重。”
桑屠眼神勾在少女的脖頸上,難耐地舔了舔嘴唇,狐族本就重欲,他現下就覺得很嚴重。
元霜熟練地拿着劍在手腕上比劃,還未等手落下,便被溫熱的手掌攥住。
桑屠的掌心已經有了汗意,喑啞着嗓子不懷好意道:“你手腕劃得不成樣子,不如換一處。”
元霜深以為然,劍尖倒轉,利落地劃破另一隻手腕。
桑屠暗罵不解風情,垂首狠狠含住了那隻手腕。
被少女一語中的,他心頭像是燒了一把火,熱氣沸騰,犬牙反反複複地磨着手腕上的軟肉,怎麼都緩解不了身上的燥意。
少頃,元霜的手腕被磨的通紅,忽然感覺到一滴溫熱,接着,兩滴,三滴……
她擡眸看去,少年眼底紅絲纏繞,褐色的卷發濡濕着貼在額前,鼻間流下一條刺目的血痕。
元霜腕間狐尾印記發燙,心中一驚,歡心草的餘毒竟然威脅到小狐狸的神魂了。
她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幹脆将另一隻手腕也劃破,一齊擠到他的嘴邊。
桑屠眉心微蹙,唇邊抑制不住喘息,道:“……你……這樣……是幫……不了本君的。”
元霜狐疑地問:“你有辦法?為何不早說?”
桑屠閉了閉眼,狐尾将少女死死纏進懷裡,兩人借力就地一滾。
元霜身下墊着毛茸茸的柔軟狐尾,腰間也被牢牢鎖住,少年埋在她的頸間如小動物一般細細嗅着,過了一會猶如抽泣般低聲哀求。
“元姑娘,幫幫我。”
那句話在她識海中打轉,元霜有種茫然的暈眩感,怔楞間,手被他牽住一路向下。
忽然,洞穴上空發出震裂的劇響,如石破天驚。
一道玉墜冰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