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偷偷看了一眼俞瑜,見面無異色,便繼續道,“奴婢沒辦法,隻能重新炖了一盅,所以時辰晚了,請王妃恕罪!”
曹大娘聽完急忙膝行過來,“請王妃恕罪,”另一面又叫院子裡之前站在春花旁邊的那丫鬟過來,“屏兒,還不過來請罪!”
此時的屏兒也被吓到了,早就聽府裡人說王妃是個最重規矩的人,自己這下慘了。
不過想到前日的事情以及方才春花的說辭,她還是忍不住眼眶通紅,“請王妃恕罪……”帶着哭腔的聲音倒是惹人心疼,柳絮都快忍不住要去扶她了!
另一方面就是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前日夜裡在角落的豪言壯語呢?
虧得她還讓映雪強調一下會秉公處理呢!這姑娘是真實心眼,心軟膽小得很!
剛這樣想,卻見那屏兒憋着眼淚猛地擡起頭來直視俞瑜,“王妃,春花說的不對,燕窩不是奴婢撞摔的!”
還以為會哭哭啼啼認下的姑娘此時又睜着一雙不服輸的眼神執著着真相,俞瑜覺得可憐又可愛,“那你說說,怎麼回事?”
“前日奴婢送完晚香院的飯菜回來,在轉角處看到春花端着您的燕窩出門,卻不知怎麼的滑了一跤,瓷盅一下摔在了地上,”屏兒這才平複下來,聲音在叙述中又漸漸銳利起來,“然後春花見着我了,急忙跑過來拽着我,大聲喊道是我撞了她,其他人出來就見着了這一幕……”
俞瑜大緻聽明白了,點點頭後,“那依照你的意思,當時隻有你們兩人,其他人都是被春花叫喊聲召開的?”
屏兒說完也意識到了根本沒有證人,眼神黯淡下來,垂首抿唇後,無助地點了點頭。
春花抓住機會,大聲叫嚷着,“屏兒,明明是你撞了,為何誣賴在我身上?”又急着朝俞瑜磕頭,“求王妃給我做主!”
柳絮真是氣得不行,這春花怎麼還倒打一耙呢,雖然自己也沒證據,但就是莫名相信屏兒說的才是真的。
“曹大娘,你怎麼看呢?”在一旁當隐形人的曹大娘根本沒想到王妃會叫自己,她猶豫了一會兒,看了春花和屏兒一眼,“奴婢們出來确實看到春花和屏兒在争執,其他确實沒注意到。”
“行吧,其他人呢,你都問過了?”俞瑜又問道,畢竟如今雙方各執一詞,孰是孰非還真不好說,雖然自己已經先入為主了,但還是要講究證據的。
曹大娘啞口無言地搖搖頭,俞瑜淡淡瞥了她一眼,“把其他人叫進來問,有誰看見了?如果被我發現說假話,那就直接趕出府去!”
映雪和柳絮出去問話,春花和屏兒跪在一旁,隻有春花把握十足地模樣。
沒一會兒,映雪領了一個小厮進來,“你需向王妃如實禀報。”
小厮恭恭敬敬行禮後,跪下,全程沒有擡頭看俞瑜一眼,“奴才王喜,那日我領完差事剛好出來,看見春花摔倒在院外,當時屏兒還在拐角處,絕不可能碰到她!”
老實樸素的聲音很快就讓俞瑜和柳絮辨别出來,是那晚陪着屏兒的小厮,親近之人證言不能采用啊!
俞瑜心裡止不住的歎氣,春花抓住了機會也道,“王妃不能信他,他和屏兒是兄妹,他肯定向着屏兒的!”
這倒是讓俞瑜詫異了,自己真是八卦看多了,那晚還以為兩人是小情侶呢?
在曹大娘那兒得到确認後,俞瑜點頭後順着問,“既然你們斷定了是屏兒的錯,為何她今日還在這裡?”
聽到這話,春花朝着屏兒抛去了一個嘲諷的眼神,跟我鬥你沒戲!
早就眼眶通紅的屏兒此時忍不住眼淚,簌簌而落,跪在一旁的王喜張口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了,隻是擋住了春花的視線。
曹大娘以為就此為止,“前日就讓屏兒歸家了,但這兩日府裡忙,來不及招人,而且屏兒總說冤枉,就先繼續用着……”
其實曹大娘這般說也是公正的,甚至一定程度上算是幫屏兒留下說了句話。
可是春花此時也嗚咽着哭了起來,委委屈屈地模樣,“曹大娘,你們就任由屏兒如此亂說,如果讓她繼續留下,指不定我們都得遭殃呢!”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如今她兄長也幫着說話,說不定……嗚嗚嗚”
曹大娘本想就剛才停住這個話題,這件事過了明面就不會再生波瀾了,誰知春花鬧這一遭?這下真是左右為難了!
俞瑜确實心裡冷笑,不得理也不饒人,這丫鬟不太行啊,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忘了春花一會兒。
而屏兒和兄長王喜本還松了一口氣,這下真是忍不住了,直接站起來就要去撕扯,“春花,你别亂說,你為人如何咱們整個膳房誰不知道?你就隻欺負我!”
随後立馬跪倒王妃面前,“王妃,這事兒我本不想說,但如今春花誣陷我至此,還想連帶我兄長趕出去,那你也别想好過!”然後她側身望向春花,“王爺王妃大婚那日,曹大娘讓我叫你,你卻鬼鬼祟祟的往花園過去,我疑心就跟過去了,結果沒一會兒你又是去了晚香院,出來滿面喜色,頭上多了好幾隻金钗,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
氣急了的屏兒連自稱都來不及改,“前日我給王妃送完燕窩後你又是滿面喜色從那裡回來,見着我還瞧不上,你說什麼了你記得嗎?”
“王妃,不是奴婢要嚼舌根,而是春花欺人太甚。”屏兒一口氣說完。
春花抖如篩糠,一直以為做得隐蔽的事情卻一直被人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