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看到那麼多尖厲的牙齒,他立刻老實了,雙手緊緊地環住宋淩舟的腰,生怕自己掉下去。
“你,幹什麼?”兩人的身體彼此交疊,前所未有的親密無間,宋淩舟的心髒不受控制地噗通狂跳了起來,說出口的話也帶着幾分暧昧不清的暗啞。幸好程甯現在緊張得很,根本顧不上這些,不然還真不好跟他解釋。
程甯摟得更緊了,“别那麼小氣,讓我抱一會兒,我怕我會掉下去。”
宋淩舟身體的某處再次誠實了,他此刻懊悔極了,十幾匹狼雖然自己如果拼命一搏的話,縱使會受些傷,也好過現在這尴尬的境況。
就這麼煎熬了有一刻鐘,程甯忽然緊張地大叫了起來,“啊,啊,他們,他們爬上來了!”
原來狼群餓了多日了,如今看着獵物就在眼前,實在不想放棄,便試着看能不能爬起來。更讓程甯擔心的是,随着狼群的嚎叫,狼群越聚越多,樹底下密密麻麻的都是綠色的眼睛。
“别動!他們上不來。” 宋淩舟聲音愈發的暗啞,顯然忍受得極為辛苦。
“真的上不來麼?”程甯還是有些不放心。
宋淩舟:“嗯,上不來。”
就在程甯準備松口氣之時,忽然瞥了旁邊一眼,隻這一眼,他就白了臉色。隻見他們旁邊的樹枝上,一條青黑色的毒蛇正吐着信子朝着他們的方向而來。
感受到他的緊張,宋淩舟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道:“别怕。”
程甯湊近宋淩舟,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右邊樹枝上有蛇!”
幾乎同時的,那條蛇直起了身子朝着二人攻來,宋淩舟也拔劍向着蛇砍去。毒蛇被砍成了兩截,他們二人也因為失去平衡從樹上掉了下來。
“這下完了!”看着數十雙綠色的眼睛,程甯沮喪地想着。
宋淩舟将程甯護在身後,手上的劍被他使得飛快,一瞬不停地應對着狼群的進攻。
血型味兒徹底地喚醒了狼的野性,前面的狼受傷了,後面就馬上就又有新的狼撲了上去。幾番搏鬥下來,宋淩舟一個不查,就被一匹灰色的狼抓傷了肩膀。見獵物受了傷,狼群的進攻更加猛烈了。
宋淩舟忍着劇痛揮着劍,可是受傷的肩膀讓他的動作越來越緩慢,眼前的景象也跟着模糊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于是對着程甯說道:“一會兒,我給你闖出一條路來,然後你就趕緊跑,不要回頭。”
老實講程甯有些感動,心道宋淩舟之人雖然刻薄毒舌,但還可以勉強算是一個好官。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先想着他這個百姓。
“大人,我們一起走!”程甯趁亂撿起來一個枯樹枝胡亂地揮舞着。
“别廢話,就是現在,跑!”宋淩舟瞅準一個時機用盡僅存的力氣向前劈去。劍氣帶着濃濃地殺意,讓狼群膽怯地避開了一條路。
“趕緊跑!”宋淩舟咬牙說完,就一頭朝着地上栽了下去......
程甯沒跑,反而站在了他的身側,舉起了手上的......枯樹枝。見厲害的敵人死了,狼群再不怕了,那條宋淩舟拼死劈出來的路再次被狼群堵死了。他們再次朝着宋程二人緩緩圍堵了上來,他們似乎很喜歡看獵物恐懼崩潰的表情,并不着急吃了他們。
“咱們要不商量下?我放過你們,你們也放過我們,咱們就當啥也沒發生,成麼?”程甯對着狼群念叨着。
也不知是狼們沒聽懂他的話,還是不屑回答他,逼近的步伐并沒停止。
“那好吧,那你們也别怪我啊.....”他邪魅地一笑,然後猛地伸出自己的左手,口中低喝道:“離火!”
程甯自小就知道自己與衆不同,他還在宮中住的時候,有次睡覺的時候做夢,左手無意識地随意地揮了下,就把自己的寝殿燒成了灰。當時皇帝正因為妖人作亂而疑心疑鬼,照顧他的嬷嬷為了不讓其他人知曉他能馭火,便推說是燭台倒了才引起了走水。
後來太後知道了走水的事,看着他一手的血泡心疼地不行,從此便不讓在他的宮中放置燭台了,改用夜明珠照明。
按照程甯的想法,他的手中此刻應該會出現一個火球,狼群看到火球自然地就會退開了。可惜地是,想象中的火球沒出來,隻一個火星子在他手上亮了一下,很快就又熄滅了。
嗯,他剛才之所以沒敢冒險用這招,除了怕讓宋淩舟知曉自己的異常,主要還是自己沒信心能完全駕馭它。這些年他嘗試過不少次,大約十次裡能有五次能喚出離火,其餘時候都以失敗告終。
因為這個事兒富貴沒少嘲笑他。
頭狼歪着腦袋看他,似乎在疑惑這個“人”在折騰什麼。
“不好意思哈,我還沒完全掌握這門手藝,準頭不太夠.....”程甯尴尬地對着頭狼解釋着。
頭狼龇了下牙,似乎是在罵眼前的這個家夥太無聊了。它這個表情像極了自家那個愛翻白眼的富貴,程甯當下也忘了尊重人家了,指着頭狼罵道:“你剛才那表情什麼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頭狼也失去了耐心,低吼了一聲,後腿一彎準備撲上去。
“離火!”見自己小命真的危險了,程甯趕緊再次伸出手高聲喊道。
這次老天沒辜負他,一團熊熊燃燒的青色火球自她手中射出,直接射到了頭狼的腦門上。離火非凡間之物,毀滅性也遠超普通的火焰。隻見那狼一觸到火球轉眼就成了一撮灰燼。
看到頭狼連骨頭都沒剩下,其他的狼再也不敢進攻了。随着一陣“嗷嗚”的叫聲,一匹狼夾着尾巴轉身逃了,緊接着第二匹,第三匹......最後所有的狼都逃得影子都不剩。
狼群也不傻,對面那哪是獵物啊,明明是索命的閻羅。算了,算了,餓死總比燒死強,還是先逃吧......
程甯拍了拍手,看着昏迷不醒的宋淩舟輕聲問道:“你,剛才為什麼舍命救我啊?”他這個人,比人對他不好,他也習慣了,所以不會太難過。但是一旦有人對他好,他就總想着報答人家,恩情比薄待更讓他有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