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彼此不理解之時,小院的房門被推開了。
“宋兄,阿甯!書院出事了,快跟我走。”葉臨遠一臉焦急地跑了進來。
“發生了何事?”宋程二人異口同聲道。
“書院裡又死了一人。”葉臨遠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平日裡一貫溫和的臉上即驚且怒。
等他們三人趕到書院的時候,才聽說杜應悔和葛縣令早就已經到了。杜應悔聽說他們到了,立刻過來門口接人。
兩人也顧不上之前的不歡而散了。與杜應悔互相見禮後,宋淩舟直奔主題地問道:“現在情形如何了?”
杜應悔也幹脆利落地答道:“死者是書院的舉子,死于昨夜三更時分,也是被掏了心肺。”一想到剛才看到的死者的樣子,他就止不住地心寒,掏心挖肺啊,那兇手得多喪心病狂才幹得出來。
宋淩舟詫異道:“昨夜?”
杜應悔歎了口氣說道:“不錯,昨夜,大約就在我們審問那宋二郎之時。”
看着客舍的房門,二人都沉默了下來。
半晌後,杜應悔說道:“昨夜二更之時宋二郎就已經被關入了大牢,就算他再厲害,也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如果這個舉子真是被那所謂的“豬神”殺的,那就說明宋兒郎是無辜的!”
“那也隻能說明這個新的死者不是宋二郎殺的。不能證明之前的鄭屠戶之死與他無關。”宋淩舟搖了搖頭說道,直覺告訴他宋二郎一直有所隐瞞。
杜應悔:“難不成有兩個兇手?”
宋淩舟:“不排除這種可能。還記得我說過麼?之前的死者楊仲昌和鄭屠戶雖然死狀相像,但仵作細查下來兩者死法不同。楊仲昌是被迷藥迷暈後掏心挖肺而死,而鄭屠戶體内卻并無迷藥。”
杜應悔:“或許是那兇手每次殺人手法不固定呢?”
程甯插話道:“我覺得這位大人說得對,許是殺鄭屠戶的時候剛好沒帶着迷藥呢?盧縣就這麼大點兒的地方,總不會這麼巧吧,一下子出現兩個愛好掏心挖肺的兇手?”
雖然已過十年,程甯如今的容貌已經大變,但還是怕被人認出來。所以他剛才一直躲在人群中,仔細看了半天确認沒熟人才敢出來。程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畢竟誰想再被關在棺材中啊?
杜應悔:“這位小哥說的也在理。诶?你是哪位?也是盧縣的衙役麼?”
想到不久之前杜應悔的話,宋淩舟古怪地看了程甯一眼,然後說道:“他就是本縣的打更人,程甯!”
“哦......等等,你的那個.....是他?”杜應悔瞪圓了眼睛,忙把宋淩舟拉到一邊低聲道,“你怎麼把他帶來了?當真不要你宋氏的名聲了麼?”
“大人若是仔細看過卷宗就會知道,此人是第一個案子的目擊證人,也是親眼看到過兇手之人。把他帶在身邊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對這人的腦回路,宋淩舟有些無語。
“哦?當真?之前怎麼沒見你對哪個目擊證人這麼看重?”對他的這番說辭杜應悔是一個字都不信。
宋淩舟白了他一眼,“你愛信不信!”
程甯看着二人嘀嘀咕咕,不禁好奇地插嘴道:“兩位大人是在說我麼?”
“沒有。”
“不是。”宋淩舟杜應悔同時默契地否認。
程甯狐疑地盯着二人,想從他們的臉上看出蛛絲馬迹。就在這時,葉臨遠跑到了幾人跟前,氣喘籲籲地說道:“幾位大人,快來幫幫忙。”
幾人以為又出了什麼事兒,連問都沒問就跟着葉臨遠跑進了院子。
“這就是你說的要我們幫忙之事?”杜應悔指着坐在地上的嚎啕大哭的葛縣令無語地問道。
“呃,是。”葉臨遠也有些尴尬地紅了臉。
“估計他也是沒辦法,你别為難他了。”宋淩舟來盧縣的日子比杜應悔多幾日,對于葛縣令,他也算是多些了解。此人既油滑又精明,實在不是一個好對付的。
“你趕緊給我放開!”見忽然來了這麼多人,山長更加尴尬了,用力地想甩開纏住他不放的葛縣令。
“不放,诶,我就不放!我還不知道您?我一放手您立馬就去給皇上告狀了!”葛縣令用盡頭渾身力氣抱着山長的大腿,讓他動彈不得。
“葛明!!!!!!!!!!!”要不是礙着還有一群晚輩在,徐山長早就罵死葛縣令了。如今人多不好發作,隻能任憑他抱着自己的腿動彈不得。
“學生在。”葛明朗聲回道,手上卻是一點兒沒松。
“你還知道我是老師,有你這麼對老師的麼?!”徐山長氣得直吹胡子。
書院的人也都怔住了,連葉臨遠都沒想到看起來八竿子打不着的二人居然是舊識。
“真沒想到葛縣令居然也是咱們老師的學生。”人群中有學子感慨道。
“咱們老師學生遍天下,連天子都是他老人家的學生,葛縣令是他的學生也算不得稀奇吧?”
“可是這個葛大頭怎麼看也不像是咱們書院的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