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曈不答。
華昭晰冷冷道:“不說?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
他身後探向蕭曈眉心,想要搜魂。蕭曈不退不避,甚至彎腰方便他動作。
指尖停在半空,華昭晰當然不可能對蕭曈使用搜魂,這法子對修士的識海傷害極大,得不償失。
華昭晰歎了口氣,徹底沒有睡意了:“問這個做什麼?”
“我怕你修煉築魂。”
華昭晰:“這與你有什麼關系?就算我是修煉築魂的,我也沒讓你去修煉。舍魂台偏遠,無名山更是處于人煙稀少的地方。臨雲,沒有人知道你在我門下,也沒人認得你,你不會沾染到我半分好名聲或壞名聲,你怕什麼?”
他是了解蕭曈的,魂傀儡這種東西和街上賣的玩意也沒多大差别,蕭曈一旦知道以他倔驢的性格難保不走歪路。
華昭晰不能讓他走歪路。
追随和憎恨,蕭曈隻能選一個。
“你不是築魂,”蕭曈冷靜道:“築魂者最大的特點就是愛慕虛榮,可你不。”
“嗯,”華昭晰百無聊賴地聽他分析:“所以呢?所以煙雨在門口徘徊很長時間了,出去吃飯吧,别來煩我。”
眼看着他又要面壁思睡,蕭曈急了。
“你說我沾染不到你半分好名聲或壞名聲,可我想沾染。”蕭曈抓着他手臂不讓他背過身去,急慌慌說:“你一走就是一年多,半分音訊也沒有。我實在是很想你,可又沒有什麼理由能打探你的消息,你,你……”
他似乎是想說你不能這麼絕情,可人家華昭晰和他有什麼關系呢?他蕭曈又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華昭晰輕笑道:“一天天瞎琢磨什麼呢,我當然不是築魂也不是歪門邪道,可我是什麼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到時候。你從吃喝拉撒到修煉,哪一樣跟我沒關系?你想撇清關系,我還不願意呢。吃飯去吧,我起來給你刻個玉佩,以後出去都用玉佩給你傳音,好不好?”
蕭曈站起身,像丢了三魂七魄剛找回來似的可憐模樣:“你,你不去吃嗎?”
華昭晰不知道第幾次起身,揉了揉他失魂落魄的腦袋:“我尚且不宜進食。”
“是和你修煉的功法有關嗎?”
華昭晰點點頭。
他左腳絆右腳,一步三回頭地出門吃飯去了。
華昭晰瞧着他離開,然後猛然躺回床上,覺得這他娘的都是些什麼事。華昭晰在床上左翻右滾睡不着,到底還是起來穿衣洗漱了。
現在已經是傍晚,他拿起枕頭下面穿好繩的小竹節來到後堂,直接往蕭曈脖子上帶:“不是說我不想着你?拿了這個你就知道,窦娥都沒我冤。”
蕭曈伸手一握就明白這墜子的含金量,裡面的魂魄最差也是煉丹期,甚至有一個化神,華昭晰煉制的時候特别貼心地幫他給每個階段的魂魄分好類,用時都不費心找。
“還記得挂月山莊嗎?”華昭晰坐在一旁道:“上次去隻不過給蘋果削了層皮,這次咱們得往裡啃,還要提防吃到蟲。蘋果核往往不吃,可這挂月山莊的蘋果核卻鮮美異常。”
“什麼啊,”煙雨撇嘴道:“我覺得任何蘋果的核都不好吃,有點苦。”她回憶起咬到蘋果核時的口感,小臉皺在一起。明顯很讨厭那股味道。
蕭曈道:“是說打架的事,你吃飯就行。”
不用他規勸,煙雨對于修士之間的打架十分畏懼,聞言立馬低頭扒飯,一句話也不說了。
華昭晰看她這樣眸光沉沉:“改天去一趟南河城。”
煙雨就是他剛出門時在南河城救出的魂魄,她求生欲非常強,已經強到不可忽視的地步了。華昭晰做不到見死不救,他按照煙雨描述做了具傀儡,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不知道是哪個畜生作孽,把南河城屠了個一幹二淨。
他正思索間,趙統個倒黴催的進來了:“不是說好了今晚去挂月山莊嗎?你磨磨蹭蹭的繡花呢?”
蕭曈忽對着華昭晰道:“今晚不去,行嗎?”
華昭晰有點猶豫。
蕭曈加大力度:“我很想你。”
華昭晰不想再說出“金豆豆”這種他用于瞎撩的詞彙來形容男人的眼淚了,他兩手一攤看向趙統:“他不讓我去。”
蕭曈心安理得地背下這個鍋,脊背筆直,繼續吃飯。
趙統沒眼看這人的無賴樣:“得得得你說什麼是什麼,我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