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個香香的澡之後江泠往床上一撲,再一翻身裹上被子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江凇來叫他起床。
“咚,咚,咚——咚咚咚咚!”這有規律且能把死人吵活的聲音是江凇看着手機倚在他房間門邊在敲門。
眼睛還閉着的江泠從床上慢吞吞坐起來,直接把枕頭邊大狗狗玩偶上的阿忱拎過來亂揉了一通,借此讓起床氣消一消。
阿忱喵喵喵了好幾下,大概意思是: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解起床氣。放開我!滾啊!
江泠沒理會它的抗議,因為門外又響起了江凇叫魂的聲音。
“泠兒!你再不起床中午沒你飯吃了啊!三——!二——!一……”
江泠猛地拉開門,指着江凇:“你再喊一句别怪我大義滅親。”
“啧,怎麼不再晚一秒呢?晚一秒我就不用做兩人的飯了啊……”江凇從手機裡擡起頭,做作地眨了眨眼。
江泠按着突突跳的太陽穴,不想再看一眼犯癫的親姐:“你,鴿……去做你的飯去。”把“滾”字硬生生吞了下去的他,腦子裡環繞着五個字“不能罵姐姐”。
是的,從小到大,無論姐姐怎麼跟他開玩笑,怎麼欺負他,他都不會出口罵姐姐一句。因為父母總是不在家,參與他的成長可以忽略不計,反倒是姐姐,買零食給他,急性腸胃炎帶他去醫院,不開心的時候打岔逗他笑,幫他輔導功課……毫不誇張的說,姐姐給了他很多很多的愛,是來自家人的愛。
可是沒人給姐姐很多很多的愛。
總是在工作的爸媽,出海捕魚的爺爺,從早忙家務忙到晚的奶奶……物質上确實是沒有任何的欠缺,卻沒有一個能陪她說說話、聊聊心事的人。
所以他這個弟弟不想再虧她一分一毫。
吃完飯的江泠抱着阿忱躺在椅子裡思考起了大事——江凇的生日禮物怎麼搞。
一個挑支筆都能挑到生氣的人,挑生日禮物簡直是天方夜譚。可偏偏這潭每年都要跳一次。
遲早淹死。
去年送的是兩米高的一個大熊玩偶,被江泠改造了一下放在地上當豆袋坐着,整個人都被包住看着就很舒服。
這大概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所以現在想不出什麼好點子也是情有可原……個屁。
“啊……”江泠揉了揉貓頭,發出一聲仰天長歎,“出去轉轉吧,總這麼死想也不是回事兒。”
江泠把貓放回床上,拎着手機出門了。
走出大門就聞到了海邊獨有的海腥味,下意識邁步往海邊走去的江泠走了十幾步,一個急轉彎,往鎮上的方向走去。
從家裡走出去二十來分鐘就能到甯汐鎮上,再開半個小時車就能到泛城。不過江泠不打算到城裡,這種鬼天氣,去那麼遠的地方絕對會熱死。
看情況吧,找到點靈感就馬上回去。
江泠邊走邊想,右耳裡塞着耳機,小聲放着舒緩的純音樂,聽着就很放松。走了一會兒就能看到路邊的花花草草了,炎熱的天氣更顯得它們生命力旺盛。
……花花草草?唔,弄盆花給江凇養?不不不,她肯定懶得養,又挺怕蟲什麼的,到時候别養死了……弄個死不了的?仙人掌?刺兒啊,到時候别笨手笨腳紮傷了……
有了大概方向,江泠幹脆打了個車直奔“花巷”——不打算去城裡的他最終頂着大太陽還是去了。
這條路沒多寬,隻能過一輛小車,要是兩輛車遇上了,同向還好,相向行駛的話必堵。所以這裡的人一般不會開小車來這條路,都是走路或者摩托車。道兩旁有很多老榕樹,長着長着就湊到路中間,榕樹的蔭蔽讓這條路不那麼燥熱,又挺清靜,就慢慢有了很多花店。所以雖然沒有具體名字,但很多人都叫它花巷。
在第三次經過一家名字叫“惜”的花店的時候,門口的老闆娘叫住了他。
“小帥哥,我看你都轉了好幾家店了,找什麼呢?說不定我這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