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前的四人看的十分專注,旁邊圓桌上的紙筆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們手上,他們有時在紙上畫一些淩亂的線條,有時在白紙邊緣的空白處寫下幾個不知所謂的單詞,直到陣陣的掌聲傳來,大家才不情不願的放下了筆。
木屋又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隻呆呆地坐在原地,眼睛胡亂的望向不同的方向,但仔細看他們的眼睛就會發現,他們眼睛并沒有聚焦在某一個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其中的一個女生動了起來,她快速的将圓桌上的東西放到地上,然後将自己的畫紙放在圓桌上,但圓桌設計的高度似乎并不合理,女孩坐直了圓桌也隻在她下巴的位置,着顯然會影響作畫,于是女孩隻想了一下便改變姿勢半跪在圓桌邊,就這這個變扭的姿勢就畫了起來。
另一個女生見狀也就在半跪的姿勢在圓桌上作畫。
但圓桌畢竟不是專門作畫的地方,兩張畫放在上面已經可以算是擁擠了,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
在鐘晨雨身旁坐着的男生幹脆将畫紙放在地闆上,他自己盤腿彎腰随便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便畫了起來。
鐘晨雨剛開始也還在尋找可以畫畫的地方,後來卻被他們不拘小節的畫畫方式震驚到了。
小屋除了那張圓桌便沒有任何高一點的平面了,鐘晨雨看向他們的行李,就連這個也是随意的扔在門邊。
鐘晨雨想過學習那個男生的姿勢,但糾結了一會還是放棄了,她從旁邊拿起一個抱枕放在盤起的腿上,畫紙放在上面便想開始作畫。
可但她再次拿起筆的時候,卻有一次感覺自己的頭腦空空,她畫不出來。
抓住鉛筆的手瞬間變得有些無力,擡頭将這個房間掃視了一圈,他們完全沉浸在了畫畫的氛圍當中。
我當年畫畫也是和他們現在一樣嗎?鐘晨雨有些不敢想起。
可能是那個姿勢實在是變扭,那個男生突然擡起頭,轉動一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鐘晨雨猛地低下了頭,這像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像之前無數次有人詢問她為什麼沒有新的作品,她已經習慣了用逃避來維持那最後一絲的體面。
看着手中淩亂的線稿,鐘晨雨隻能憑借長久的肌肉記憶将它連接,但畢竟是在抱枕上作畫,就算是鐘晨雨那炫技般的繪畫方式此刻也失去了作用。
最後在紙上呈現的是一隻蝴蝶,但它是那麼的生硬,呆闆。
又一件失敗品,鐘晨雨默默将它疊好放進口袋,這裡的人太多了,将它撕毀的動作太大了,不方便。
那三人的畫作快要完成了,鐘晨雨想,他們的眼睛很亮的盯着面前的紙,手上進行着最後的細化收尾工作。
鐘晨雨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他們畫完會先欣賞自己的畫作,然後會意識到這裡有一個不合群的我嗎?他們會怎麼想我?
“吱呀~”開門的聲音打斷了鐘晨雨的思緒,鐘晨雨就坐在離門口不遠的地上,聽到聲響便擡頭看去,來人是一個挺高的男生,但伴随開門聲進來的還有刺目的陽光。
鐘晨雨立刻垂下目光緩解眼睛的不适,所以并沒有看清來人的面容。
緊接着他看到男生退到一旁,一隻手背到身後,另一隻手随意的向前伸了伸,這是一個慵懶且随意的紳士禮儀,隻能說挑不出錯。
鐘晨雨待眼睛适應後又擡頭看去,站在男生身後的,赫然是她等待的Dryad。
鐘晨雨連忙站起身來,微笑的喊了一聲“Dryad”。
屋裡的三人剛開始并沒有管來的人是誰,仍在埋頭創作,直到這聲“Dryad”他們才擡起頭望向門口也與Dryad打了招呼。
許是怪異的姿勢保持了太久,他們剛起來一點便慢慢坐到了地上,也不管手上的畫紙了,隻慢慢的将腿伸直再用手小心的敲打着。
看到他們略顯窘迫的情況,Dryad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看來以後連我這度假的小屋都要放上畫畫的工具了。”
對他們來講,隻要靈感來了腦海裡便隻剩下畫畫一件事了,因而從小到大因創作而做出的傻事一天都說不完,Dryad的調笑對他們來說更是不痛不癢,小木屋很快便傳來了陣陣爽朗的笑聲。
比起與人打交道,許多藝術家們還是會更享受自己獨處時的時間,Dryad并沒有要求很正式的自我介紹,允許大家自由發揮。
大多數人作畫時用的是筆名,為了避免有對不上号的情況,接下來的一年裡大家都會用筆名稱呼彼此
幫Dryad開門的那位男生率先開口“我是Arctic(北極),比較擅長畫風景畫,同時也兼職當一名攝影師,至于最出名的作品嘛,大概是我在畫中留下的标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