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個婦女看了鐘晨雨一眼,但很快又重新低下頭看着地面。
鐘晨雨感覺自己的情緒在今天都被消耗殆盡了,她盯着那個女人,眼裡的是不解與冰冷。
為什麼呢?她們願意對小茜好,讓小茜覺得女性都是可以信任的,但她們卻不願意幫小茜去消除最根本的痛苦。
‘人心難測’,可是真的難測嗎?
她們不報警是因為不想得罪小鎮上的權利擁有者,她們對女孩好是因為愧疚和...她們在女孩身上能享受到被需要被孺慕的權利。
腦海裡在理性分析者她們的行為,鐘晨雨從未如此直觀的感受過她這麼多年來遊走于各大名利場得到的好處。
而鐘晨雨在道德上不能責怪她們,她們也隻是袖手旁觀而已,而這世界上總歸是沒有那麼多不計後果的人。
而且她們現在站在這裡,鐘晨雨更願意相信,她們是出自真心。
一陣沉默在房子裡蔓延,為首的那個婦女不由得開始小幅度的跺腳,身體微微側向門口的方向,時不時的就看一眼鐘晨雨所在的方向。
Lion不知什麼時候圍着Dryad在Alvy身旁坐下,Arctic站在鐘晨雨的側後方,雙手抱胸,呈現出一個保護的姿态。
大家的意思都很很明顯,隻要鐘晨雨不受到傷害,她想怎麼做都可以。
“小茜不會再回來了”鐘晨雨很累,已經沒有什麼捉弄的心思了“我将她送到了一個很适合她的地方,她已經向你們告别了,請你們不要去打擾她。”
冷漠的話語卻是鐘晨雨為小茜立的最後一道保護,沒有期待才不會生怨怼。
那三個婦女原本便低着的頭更低了。
“好。”跟随着這個字的是婦女那釋懷而又感激的笑容。
她将腰徹底的彎下“謝謝你,小茜過的太苦了,她以後能開心就好。”
“吧嗒”一滴眼淚落在了地闆上,那婦女哽咽着向鐘晨雨點了點頭便快步離開了這座房子。
鐘晨雨盯着地闆上的水痕,這麼充沛的情感,滋養的又是什麼呢?
小茜的事情告一段落,鐘晨雨此刻卻感受到心髒傳來的一陣悶痛。
匆匆與Dryad道别後便回到了房間。
窗簾拉上,密閉黑暗的環境往往能滋生出讓人窒息的情緒藤蔓。
人們被包裹其中,掙不斷也逃不開。
嗓子像是被劃爛般艱澀,心髒的鈍痛一陣陣的襲來。
鐘晨雨一手扶着椅子,緩緩跪倒在地上。
她該怎麼辦?
她要将痛苦都宣洩,讓這些情緒都遠離她的身體。
她幾乎撕扯般将桌上的畫紙扔在地上,混雜着血與淚的線條經過她的手全都發洩在這張紙上。
這是鐘晨雨第一次幾乎癫狂般的作畫,這麼不雅,如此的不合規矩。
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叫嚣着疲憊,隻有腦子在瘋狂的宣洩着。
無數淩亂的線條在手上彙聚成圖案。
終于,在世界的光亮徹底消失之前鐘晨雨扔掉畫筆,雙手無力的撐在畫紙上。
痛苦的餘韻仍在身體裡波動着,長時間的創作讓鐘晨雨疲憊不堪。
創作的結束讓腦子都變得異常混亂。
撐着身體将畫紙挂好後便一頭紮在了床上。
***
這邊Dryad看鐘晨雨離開後便擺擺手放大家自行活動。
Alvy觀察了一會Dryad的臉色,但Dryad一直都在低頭擺弄着手機,她觀察不出來。
Alvy感到一陣挫敗,無奈的看着桌上的繪畫工具後也隻能轉身離開。
但腳剛踏上台階腦海裡卻突然浮現出Dryad的臉,這讓Alvy的腳瞬間調換了方向,走到大門前推門,出去動作一氣呵成。
路過大廳時絲毫不敢亂看,怕一不小心對上Dryad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