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濃,遮住了帶有淚痕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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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雲層很厚,已将近十點江面上仍被霧氣籠罩着。
最後一天了,本該珍惜的時光卻不知道該幹什麼,社交平台上的推送說Lion将在伊爾城的江面上為大家祈福。
那就當是道别吧。
一路無言,或許是太過磨蹭,他們到達隻剩下了上遊的位置。
祈福的船隻出現的瞬間陽光刺破了雲層,引起路人的一陣歡呼,他們雙手作揖忍不住許下自己最本心的欲望。
Lion出現在最中心的船上,她身着白色的長裙,手上捧着一束今天開的最鮮豔的花,煙灰的眸子上覆上了一塊薄紗,陽光下顯得遊離于衆人之外又是如此的悲天憫人。
岸上有人将手中帶着芬芳的花朵仍向她。
岸邊的攝像機如實的記錄着這一切,頭頂無人機飛過的聲音打破了苦心營造的氛圍。
手機屏幕裡Lion保持着姿勢緩緩将眼眸閉起,像是神女在仔細傾聽着衆人的願望。
我們都活在衆人的視線中,想要得到就必須要失去,Lion不會将自己完全展現在大衆面前,Zrain是否跌落神壇也隻能祈求命運的垂憐。
隻會靠臨摹小有名氣的Rain永遠也不能是Zrain。
鐘晨雨擡頭面前的瀑布與彩虹有些熟悉,上次他們在這留下了歡樂的笑顔,如今鐘晨雨移開目光甚至有些不敢太久的凝望。
之前不自覺牽起的手被雙方刻意的躲避。
不合适
四周海水的炸起為這場祈願留下了一個完美的謝幕,岸邊衆人陸續離開一道固執的身影就格外明顯。
Alvy站在岸邊不遠的樹影處,灑在江面上的陽光在她身上碰了壁,微紅的眼眶中,或許是心疼吧。
就算是在伊爾城也會有身不由己,被迫的作業不如體面的選擇。
行人匆匆,沒有人路過時多看一眼便是最大的仁慈。
二人沉默的在伊爾城内并肩行走,周圍是熟悉的建築,熟悉的歡樂的音樂。
步伐想要加快,想要将一切笑語都甩在身後,可是沒有,對方的步伐有些艱澀,兩人一同陷入回憶的漩渦中。
走不開,忘不掉,像是剛從大海中出走的人魚,每一步都帶着血淚,如此痛苦卻又忍不住往前走。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前方是幾面新建的白牆,有幾位街頭藝術家在上面留下自己的作品。
他們是幸運的,在樹木後有一塊崎岖的順帶刷好的白牆。
在一旁的店裡的噴漆隻剩下黑、藍兩個顔色。
手上的噴漆有些沉重,至少再留下一點吧,可是還有意義嗎?
沉重的腦子顯然已經不适合思考了,一旁的灌木叢少年摻雜着興奮的叫喊聲傳來,Arctic顯然也意識到了。
他拿噴漆的手落下,兩人一整天都沒有過多的言語,為什麼不早一點發現這裡呢?
Arctic的聲音很低“要不我們...”算了吧。
鐘晨雨的心神有些不穩,她極力的想阻止什麼,手一抖牆面上留下了一塊莫名的黑印。
其實,畫什麼已經無所謂了,就着那個黑印鐘晨雨畫了一隻睡着的小貓,很簡單,沒有任何技巧的畫。
這是牆繪,用不了多久的被人發現後它就會被永遠的覆蓋,就如他們,他們之間。
即使如此Arctic仍固執的又在一旁畫了一隻,它們互相依偎着,直到那一刻的到來。
手上的噴漆贈悄悄放到了群少年的空瓶之間。
鐘晨雨的行李如來時一般很少,很少。
機場的人群遮擋了彼此的視線,他們本就沒有相交過,那天特意拿的墨鏡終于戴在了臉上,夜空中甚至看不到伊爾城的建築在慢慢變小。
泛着細密疼痛的心髒已經變得麻木,登機前的最後一條信息來自Dryad
“果然天才少女隻會是冠軍,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