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還沒亮,張千藝被渾身上下黏糊糊的觸感和肚子持之以恒地抗議逼醒,他醒的時候,腦子還疼的很,胃也安分不到那去。
張千藝手撐着床坐起來,把自己胡亂蓋在身上的被子掀開後,看了眼自己身上還是昨天穿的衣服後,下床從行李箱拿出幹淨的衣物後進浴室洗澡。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這從頭到腳酸酸的味道了。打開花灑把衣服丢進垃圾簍裡,在接觸到水源的一霎整個人算是重新活了一遍。
張千藝站在洗手池前刷牙,在腦子現在勉強算比較清醒的狀态下,回想起來昨晚的事。
昨天簡送迫不及待地散掉宴會後,一群人推來推去最後把張千藝扔給了林暮夏。
林暮夏架着他上電梯,“房卡,在哪裡?”
“口袋。”
林暮夏伸手去他口袋裡把房卡拿出來,看清上面的房号後架着他走過去。張千藝看着瘦高實際上他肌肉纖維發達,長年的鍛煉也使得身子結實,林暮夏架着他走一路,額前也出了些薄汗。
剛把門打開,人才進去。
張千藝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手就往浴室跑,“啪”聲響,他還記得關門呢。
林暮夏?撞在門闆上疼的聲音都變了個調。
張千藝趴在馬桶前開始吐,他憋了一路了,一直忍着怕吐到林暮夏身上,始終和他隔着段距離,現在到了徹底憋不住了。
非要比,他也沒比袁等好到哪裡去。
硬要說,估計就是體面些吧。
林暮夏在外面聽幾聲沖水聲安靜下來後,又過來兩分鐘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才推開門進去。
張千藝屈着條腿坐在地上,浴室裡暖黃的燈照的他很柔和,他手裡拿着手機,聽到開門聲朝林暮夏看去。
後者走到洗手台前,撕開放在上面的一次性毛巾把水溫調熱後過水,擰幹。
林暮夏拎着濕毛巾左手掰正他臉,張千藝剛才吐的生理性眼淚直流,眼睫上挂幾滴未幹的水珠,那顆痣也跟着越發奪目,潮紅的臉上全是斑駁的淚痕 ,嘴唇咬的通紅。
“拿手機幹什麼?”林暮夏輕聲問,他動作仔細地從他眼睛擦到臉頰,默不作聲地帶過鼻梁和嘴唇。
張千藝往後仰起頸說:“請假。”
“你還能記得請假?”
“我是喝多了,又不是傻了。”
林暮夏擦到他脖子,又在那處本就已經搓紅的皮膚上重重地磨兩下,酒後的每一寸皮膚都比往常敏感,張千藝垂着眼皮盯兩秒忽然說:“别擦那裡。”
林暮夏嗯了聲後往下,在他伸手要挑開他衣領時,張千藝陡然握住他手腕。
林暮夏正單膝跪在地上,他擡眼,張千藝蹙眉,那雙明明應該模糊不清的瞳中正映着幾分清明,他開口:“不用了。”
本來是想達到些威逼利誘的目的的,可說出口的話又憑空多幾分輕柔的纏綿。
林暮夏動動唇本還想再說什麼,但他又停住了,他把毛巾給他後站起來。
張千藝自顧自地毛巾蓋在臉上,頭抵着磨砂玻璃面。
林暮夏站在玄關處,等到他動作特别緩慢的把毛巾挑起一角側眸看過來時,他後退步及時轉身出門。
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