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搏擊館。
兩個場地原本都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比賽。沒有響徹雲霄的尖叫聲,沒有光怪陸離的霓虹燈,沒有人來人往的哄鬧。
一切以一種詭異的平衡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直到其中一台不堪重負的“下場”。
查意累的站着喘兩口氣平複呼吸後接過服務生遞來的水就呈一個“大”字仰躺在平面上。
他眼珠子骨碌轉向對面适才結束的戰局。
對打的選手被揍的在地上來回打滾。他還不是查意見過和林暮夏對打輸得最慘的,他近期以來心情似乎不錯,往常有一個人耍陰招輸了之後,胳膊骨折,小腿斷了,牙掉一半。
整個人下場時,流了滿嘴血的涕和淚。
眼看他站着休息會兒準備下來。
查意醞釀着一肚子壞水兒,他急急忙忙地招呼服務生把他手機拿過來。
服務生點頭哈腰送到他手裡。
林暮夏一邊摘手套一邊喘着氣躬身下台。
查意手疾眼快就是張一手側面照新鮮出爐。
照片上的青年手臂線條繃緊,身形颀長,長腿微彎下台時察覺到攝像頭,不耐煩地擡眼看過來,渾身上下仿佛有一堆尖刺往外呲牙。
林暮夏走過去,翻身利落地上去坐到查意身邊。二話不說地綁架了他手機,在上面劃幾下把照片删除。
查意一臉幽怨,“你很沒禮貌。”
“你最有禮貌行了吧,照片讓我删删,反正你有禮貌。”
查意被他怼得胸悶氣短,他懶得和這位較勁,“我隻是想拿這張照片去招搖詐騙。”
林暮夏踢了踢他小腿,把人往外踹些道:“拍你自己得了,不光招搖詐騙還涉嫌欺詐罪。”
“您嘴是上毒了嗎?”
“你少說兩句不就好了?”
“……”查意閉嘴了,他自顧自地郁悶片刻後開解自己。
他這死嘴就這樣,不生氣不生氣,以後沒對象也是這張嘴活該。
對對對,單身一輩子得了。誰受得了天天在他身邊被無緣無故地怼。
查意同學自我開導完畢,又滿血複活,“對了,你釣的魚呢?”
“咳咳咳。”林暮夏在喝水被他語出驚人吓一跳,他緩過氣後被氣笑了,“什麼魚?你這樣的傻魚嗎?”
“滾你媽的,老子認真的。你那小算盤敲得噼裡啪啦響,有耳朵都聽得見。”
林暮夏:“沒魚沒釣,少亂說話。”
信你有鬼了。查意在心裡給予最高程度上的鄙夷。
林暮夏從善如流換了個話題問:“阿笙呢?最近沒看見她。”
查意也坐起來,手搭在膝蓋上說:“你不知道也正常,她女朋友一個月前腿受傷了,還挺嚴重的,她也消失挺久了。”
“嚴重?”
查意深以為然,他手掌橫批在自己膝蓋上比劃說:“對啊,膝蓋以下差點截肢,這事兒我知道還是不小心碰見的。”
臨近期末,和中總算發揮了個重點高中該有的幹勁兒,人人身影越來越虛浮,動作愈來愈忙碌。
張千藝也不例外。和中的計劃平行班和大部分高中一樣,在高二下冊學完所有高中知識,高三總複習。
不過這對于重點班不适用,尤其還是他們這種物化生全理實驗班。
他們寒假和高三一樣少放一周,在正式開學後的一個月上玩所有課程。進入快速的基礎知識點過記憶後開始抓專項和查漏補缺。
他們做過的題太多了,題海戰術在他們高三已經屬于短暫放下的一部分。
張千藝過上了既要西瓜也要芝麻的日子。
之前說的期末有個省級體育比賽也正好完美卡上他腿受傷那段時間。張千藝?後來就和蘇荷申請了退隊。
蘇荷理解他們高二上冊快結束的壓力,他又不是特長生,審批下來同意的很快。
反倒是隊員們對他有些戀戀不舍,畢竟走了他一個主力,周制個領頭的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見蹤迹。
張千藝生日之後就忙的焦頭爛額,他剛從臨江回來那會兒回宿舍和顔衆見面倆人都難得不謀而合的頗有些尴尬之意。
不過,顔衆立刻也忙的一天到晚在宿舍待不了多久。久而久之的坐在一起讨論題目什麼的也就自在融洽起來,盡管大多是他單方面輸出問題。
那個小插曲也在日漸嚴肅緊迫的時間長河裡被遺忘。
這周末,臨近元旦和中舍得做人放了這個月以來第一個名正言順的雙休。
張千藝沒選擇回去,打算在學校湊合兩晚。
他正準備走正門出校門時,忽然在來回波動的稠密人群中逆流掉了個頭往後門小路走去。
小路的後門出去直通一個古香古色的民國式建築區——那是一個圖書館外圍巷口的竹木園林。
夏天時周遭韌勁的青竹随風搖曳,綠野光影斑駁下是幾桌矮圓石桌和圍成一圈的石闆凳。
現如今冬至已過,寒風料峭抖瑟,一半随冬休眠,剩餘些許耐寒的毛竹便還頑強地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