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大雨過後，天氣漸漸轉晴了起來。

劍子正和佛劍說話的時候，龍宿的車停在了他們面前。

從車上下來的龍宿，笑容迷人，捧着火紅的玫瑰，徑自走了過來。

一如十年之前。

一如十年之後。

旁若無人地站在目标面前，說，跟我去約會吧，佛劍。

佛劍回頭看了劍子一眼，竟真的點點頭，随龍宿去了。

劍子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倆上了車，絕塵而去。

不免重重地歎了口氣，無奈地說，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想不到我也有這麼一天。

想來想去，又說，哈，十年不見，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

想到這個，劍子頓時心情大好。

再說龍宿和佛劍約會。

其實佛劍跟劍子交往這麼久，也很少出去約會，偶爾需要劍子幫助，千裡迢迢把他叫來咖啡廳裡坐一會兒，也算是約會了。

但常常是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半途劍子追過來和他一起，出生入死、浴血奮戰，才夠得上是約會。

哪裡像龍宿這樣，悠閑地喝個下午茶，吃個飯，看個電影，還就着爆米花，何止窮奢極欲，簡直窮兇極惡。

說了些話，提了兩句劍子，慢慢轉了話題。

龍宿和佛劍認識十幾年了，相互之間的話題從來都不多，這次聊起天來倒覺得從沒有過熟稔舒和。

大概是時間久了，人心也變了。

龍宿開車把佛劍送到他家樓下。

佛劍的家龍宿來得少。

好像就一次，龍宿對劍子說，你要不去找他，他一直很傷心。然後興沖沖地拉着劍子過來，遊說佛劍一起去做講解員。

回想起當時的龍宿，确實跟現在很不一樣了。

但哪裡不一樣，佛劍一時又說不上來。

我回去了。龍宿說。

佛劍看着他打起方向盤，慢慢倒車，突然問，要不要上去坐坐？

龍宿停了下來，眼神裡閃過一絲訝異，卻還是說了，好。

佛劍的家就更樸素了。

劍子的陽台上還養着許多鮮花野草，到了佛劍這裡卻什麼也沒有。

隻有嘩啦啦的單調的水景瀑布。

牆上刷着不刺眼的淺灰色，一眼看去就踏踏實實地感到甯靜。

佛劍去沖了個涼，留龍宿一個人坐在客廳裡。

客廳的茶幾上放着一隻水晶的許願瓶，瓶身幹淨透亮，像是被人經常擦拭似的。

瓶子裡放了一些千紙鶴和滿天星，還有一隻紙折的蓮花船，竟然是劍子折的。

龍宿拿着許願瓶看來看去，也看不懂劍子折這玩意是要幹什麼。

龍宿驚奇，難道佛劍居然也有小女兒家的心性，喜歡這種玩意？

尋思間，佛劍從浴室裡出來了，裸着上身，披着條浴巾正在擦水。

讓龍宿也去沖涼。

龍宿沖了涼，佛劍已經在沙發上坐下。

把遙控器從頭調到尾。

龍宿把外衣晾在沙發靠背上，穿了不知是劍子還是佛劍的睡衣，也挨着佛劍坐下看電視。

其實龍宿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佛劍。

比如是什麼人告訴佛劍他住在哪？絕不是劍子，因為劍子連他的面也許都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