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龍宿還是膽怯了。

一旦跨越這條線，與佛劍的友情，與劍子的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龍宿苦笑。

彎彎轉轉這樣久，到頭來他最在意還是劍子的想法，劍子的立場，劍子的一切。

卻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龍宿想起劍子下棋，每每一起對弈，劍子總是能不知不覺地讓他一步步走入險境，一着踏錯，便是滿盤皆輸。

——劍子，你愛我嗎？

——嗯。

——那你剛才不讓我悔棋？

——唉，好好好，你高興就好。

走到今日這一步，若我想要悔棋，你又會怎樣呢？

綿綿細雨打在龍宿臉上，龍宿下意識地擡手撫上自己的嘴唇，唇上還有些殘留的普洱茶香，不知為何竟覺得心灰意冷。

雨淋淋漓漓地下了一夜，到了早上卻放了晴。

劍子就在這時打開了佛劍的家門。

佛劍還在浴室洗澡，沙發上搭着白襯衣白褲子，涼掉的茶還擱在茶幾上。

窗台上的小花盆已經收了進來，淋了一天的雨，又結了冰，這盆大蒜卻仍然郁郁蔥蔥，生機盎然。

劍子伸手碰了碰它，突然說，你真應該給龍宿換個杯子。

佛劍擦着頭上的水，浴巾圍在腰間，上身赤裸從浴室裡出來，斑斑紅印印在他的脖頸胸膛，綿延至腰間。

劍子明顯一怔，問，他和你上過床了？

佛劍平淡地嗯了一聲，說，但他生理好像有問題，硬不起來，就走了。

劍子思來想去，隻好安慰他，沒關系，他一向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