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天降大雪。
紛紛揚揚地落了三天。
重修排水系統的事也被耽擱了。
但排水系統的施工好像也停了好些天了。
龍宿松了松領帶。
他其實不是很喜歡這種社交場合。
他喝了很多酒,神志已有些不清楚。
但佛劍走進來的時候,他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了。
佛劍穿着一身整整齊齊的西裝,打着領帶,表情嚴肅又正直着,以茶代酒敬了在座領導們一圈。
他是不沾葷腥、不沾酒、不沾黃賭毒的人。
在座的沒有不知道的。
誰敢對他的規矩說半個不字?
但偏偏有人不信這個邪。
龍宿端着酒杯,搖搖晃晃地來到他面前。
酒杯裡是半杯紅酒,晃晃蕩蕩的,杯沿碰到他的嘴唇。
喝。龍宿說。
神志這樣不清晰,他居然還保持着優雅的微笑。
佛劍坐在沙發上,眼皮都沒擡一下,平淡地說,你醉了。
是嗎?龍宿說,一點點柔和的笑意染上他的聲音,大家都看着,不會這麼不給我面子吧?
佛劍擡起眼,看了他一眼。
龍宿執拗地端着手中的酒杯,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你是故意的。
并不是疑問句,而是一句陳述句。
所以佛劍沒有解釋,“嗯”了一聲。
龍宿輕笑,聲音也輕得若有似無,這算是試探嗎?如果我向你坦誠,你會如我所願嗎?
龍宿将酒杯從他唇前挪開,又敬了他一次,喝,是你欠我的。
佛劍垂下眼,竟然真的接過酒杯,飲了下去。
龍宿笑意更濃,伸手微微扯開他的領帶,低頭在他喉結下方吻了下去。
牙齒咬在劍子的印記上,吮吻出更鮮明的紅痕。
如果這不是在大庭廣衆下,佛劍絲毫不懷疑,龍宿一定會把他推倒在沙發上,撕扯掉他的襯衣,将他身上劍子的印記全部抹消。
龍宿擡起頭來,眼神裡全是侵略性和壓迫力。
嗓音也冷冷的,說,我不放手的東西,誰都休想搶走。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佛劍不言,将手中的酒杯遞給他。
若是劍子在,他一定會說,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學小男生玩争風吃醋?有意思嗎?
可是劍子不在。
他在佛劍家洗澡,對那邊發生的事無知無覺,甚至還哼着歌,擦擦泛上水霧的鏡子,修剪自己略長過耳朵的頭發。
哼着哼着才反應過來,這首歌本不應該在佛劍家哼唱的來着。
“若要講博感情,我是世界第一等。”這首歌是龍宿常唱的。
深情的、癡情的,推陳出新的各式甜言蜜語,旁若無人地秀着恩愛。
仿佛世間上便隻有兩個人,劍子和龍宿。
劍子皺着眉頭,數落着他。
還說,你是不是有天生的表演欲。
龍宿卻笑得直往後倒,手中還抱着劍子不肯放,說,如果世上隻有你我兩人,豈不是最美妙的事情?劍子啊劍子,我看你還能爬哪座墻。
龍宿微笑着,像所有的霸道總裁一樣說,我隻是希望别人提及你的時候,不會說你是副總經理,而是稱呼你“龍宿的人”。至于這個“龍宿的人”究竟是什麼人,戀人也好,情人也罷,好朋友、好兄弟也無所謂,隻要你在我身邊。劍子,世上的感情太薄弱了,我隻想和你生生世世綁在一塊,一千年,一萬年,一億年,像永恒的星辰,像不變的宇宙,直到時間的盡頭,你的血肉和我的血肉也要融在一起。
劍子絲毫不為所動,“嗯”了一聲,說,好朋友、好兄弟也無所謂是嗎?比起做你的戀人、情人,或者這兩種是要自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