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養系心皺着眉盯着你看了一會兒，突然來了句：

“八重樫，你該不會是自己都沒把自己的……等等我換個詞……嗯——‘成果’，看得很重要吧？”

1211在第三視角捕捉到了它宿主一瞬間的不自然。

顯然烏養系心也像隻眼尖的烏鴉一樣抓住了這點。

他驚呼：“不是吧？！這年頭還有自我認知這麼落後的孩子嗎？！”

你覺得烏養系心在罵你，而且你有證據。

看着那張瞬間拉下來的臉以及清水潔子犀利得像把尖刃紮過來的眼神，烏養系心趕忙給自己打圓場，“哎呀……不是批評的意思……就是、就是……”

他局促又糾結地撓了撓後脖頸，還未組織好語言，反倒是剛才情緒有些低落的清水潔子已經完全恢複了從容，并利落做出決定：

“教練，時間不早了，您先帶着部員們繼續訓練吧，接下來的事我和小陽聊一聊。”

你還沒反應過來清水潔子的改口，已經被她牽着手帶到了女子更衣室，關上門後隔絕了吵鬧。

你們并肩靠坐在衣櫃前，看着對方。

“突然變得好複雜啊。”

你還摸不着頭腦的時候，清水潔子笑着說。

你：“……沒錯。”

看着她盈盈的笑眼，你還是認真道：“其實我沒有那麼無私奉獻，我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虧。”

清水潔子卻含笑搖了搖頭，“剛才我也是在糾結這個事情。小陽你做出來的這個東西，對我來說太有用了，但我卻根本沒有立場讓你為我做這些。”

“一開始光顧着開心了，烏養教練提醒後，我才意識到自己疏忽了什麼。對不起。”

你靜靜聽完，遲疑了幾息，沒吭聲。

但你真的搞不懂為什麼她又要道歉。

像是看透了你的想法，清水潔子溫和地注視着你，語帶引導地說：“小陽在想什麼，要不要和我聊一聊呢？”

你依舊不做聲，但腦子倒是開始運轉。

最後，你還是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把那些散落在大腦各個角落的話整理了出來。

你并不連貫，但平靜地道：

“你說……那些是‘真實的’。”

“不厭其煩地記錄每一球，這些有限的數據不知道能不能發揮作用，可你還是認真做了。”

“錄像也好，分析也好，清水同學……”

“你的記錄中留下的，大家進步的痕迹是真的。”

“你的‘痕迹’，也是真的。”

你當然知道被烏養系心換掉的那個詞是什麼。

無非就是“心血”。

這個東西，曾經你認為極為寶貴，但走出校園之後，社會告訴你它比不上“結果”。

你之所以能如此平靜地接受現在的一切，說到底也是一種“結果導向”。

所以不可謂這些社會教給你的東西沒有價值。

“……小陽，你是不想你的成果否認了我的‘心血’，所以才看低它的價值嗎？”

1211聽得雲裡霧裡，其實并沒有完全明白。但它隐約有種感覺，清水潔子猜對了。

它努力去想，該不會它宿主這幾天的奇怪，是因為明知必須以此賺取數值點，卻還是舍不得清水潔子稚嫩卻真誠的心血吧？

——所以才使勁把這東西往合清水潔子心意的方向做，然後努力想讓這群人趕緊用起來别糾結她吃不吃虧嗎？？

話說回來該不會比起數值進賬，它阿爸已經完全考慮的是怎麼讓這東西配得上她感受到的清水潔子的心意了吧？？？

不會吧？它阿爸可是它多方觀察後才确定的惡役理想人選啊！

明明是發表過“隻要工資按時發，良心也能給你挖”這種反派言論的人啊！心血哪能有收益要緊！

——你：那叫牛馬言論。

——1211：咦！我說出來了嗎？

——你：放心吧，我當然是惡役。如果我的領導是68集連續劇裡的善良小白花主角，那我做虐他到最後1集被反殺去蹲局子的超級大反派也無怨無悔。

1211頓時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