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孟知韫低聲呢喃,“我又做夢了嗎?”
“什麼?”孟知韫沒太聽清,想湊近些忽然發現自己現在身上是浴巾,她捂着胸口打算離開。
手腕卻被沙發上的人抓住。
“别走。”周正昂說。
分不清是酒精帶來的痛苦還是其他原因,他的神情中有些許傷感。
孟知韫見後心軟掉半截,溫聲道:“你喝多了,我去給你倒水。”
周正昂依舊緊緊攥住她的手腕,“不用。”他用另一隻手捏了捏眉心,“陪我待會好嗎?”
孟知韫思忖片刻,長舒一口氣後在沙發的邊角坐下。
“你這是喝了多少?”她問。
“不記得。”周正昂盯着她的臉,像是在确定她是真還是假。
孟知韫好笑道:“剛才要不是我,你現在估計已經躺在Mads床上,你也太過不設防。”
“那你不該對我負責嗎?”
“奇怪,怎麼會是我對你負責。”
“是你說我喜歡他的。”
孟知韫無言以對,小聲罵他真是記仇,“那我也不知道你居然真的會跟他一起去喝酒,還喝成這樣。”按照她對周正昂的了解,他一般不會輕易接受陌生邀請。
“他是你老闆。”
原因不言而喻。
孟知韫别扭地看向别處,周正昂拉着她的手臂讓她離自己再近些。
她的頭發長了不少,如今已經到腰部,發尾在他的手臂上掃來掃去,那觸感令周正昂心癢難耐。
他舔舔幹澀的嘴唇,極力克制某處躁動。
“他和我說,你工作優秀,年初剛拿下劇院最佳。”周正昂緩緩道,回憶起酒吧裡Mads提到孟知韫時,神色中多是欣賞。
孟知韫盯着地面。
柔軟的地毯上看不清她的影子,男人的話語勾勒出她的模樣。
“所以,那封推薦信其實是給曉琳的是嗎?”
“嗯。”
今天在餐廳見到李問後,孟知韫便隐約猜到。
她和這位李大導演非親非故,平時也沒聽曉琳提起過這号人物,怎麼就願意給她推薦信。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周正昂。
“謝謝。”她側眸看他,“我很喜歡我現在的工作。”
想問他的近況,話始終停在嘴邊,最後隻能含糊說出,“還沒恭喜你。”
“完成你的第一個小夢想。”她指那個最佳導演獎。
這是當初在英國時,兩人閑聊時周正昂說的,他向來有計劃有目标。
“巧合。”他不以為然,“電影去年下半年才拍完,本來預計先去參加釜山電影節,結果剪輯時間耽擱,隻能送去今年的柏林電影節參賽。”
“我去年就在釜山電影節。”孟知韫脫口而出,說完有些後悔,她說這幹嘛呢。
“無心插柳柳成蔭,這樣也挺好的。”孟知韫接着道。
周正昂看着她的側臉,她的臉上已經褪去初見時的嬰兒肥,膚如凝脂般的面龐在室内燈光下朦胧旖旎,一頭烏黑長發遮去她的半邊神情。
“不好。”周正昂松開攥住孟知韫手腕的手,“打亂我的計劃。”
“你什麼計劃?”孟知韫順着他的話問。
周正昂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一如既往認真地看着他。
他的喉中液體翻滾,單手解開襯衫最上面幾顆紐扣,呼吸暫時得到寬恕。
“沒什麼。”周正昂欲言又止。
他不想說,其實他去年就想找她,他知道她在釜山電影節工作。
“不說拉倒。”孟知韫哼聲,“我看你酒也醒的差不多,趕緊回你自己房間吧。”
“我沒有房間,你們看到我的時候我是在辦理退房。”
天呐,這是多大的烏龍。
“我的行李被他們帶到另一家酒店了,那邊離機場比較近。”周正昂解釋。
“那你……”孟知韫看看他,又看看自己,“那你今晚睡沙發吧。”
她倒大發慈悲。
周正昂歪着頭瞧她,嘴角抑制不住的笑,這才注意到她一直穿着浴袍。
男人瞳孔瞬間緊縮,“你剛就穿這個去開門的?”
“對啊。”孟知韫奇怪,“有什麼問題。”
“太暴露了。”
這件浴袍很長,将她從頭到尾都能包裹住,除了領口,有些大。
周正昂剛好擡眼就能瞧見她胸前聳立的小半柔軟,雪白無暇。
孟知韫後知後覺,“懶得跟你計較,我要去睡覺了。”說完她就往床那邊走。
伴随着雷聲巨響,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好像,停電了?
沒關嚴實的窗戶吹進一縷冷風,孟知韫瑟縮着在黑暗中摸索。
“周正昂,周正昂……”她叫他名字,試圖重新坐回沙發上,不然她實在害怕。
忽然,聽到來自男人的悶哼聲。
“别按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