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騙你，這是我的生日禮物 。”蕭卿穗一轉頭，換上了無辜的模樣，語氣撒嬌中盡是可憐：“你就當做個好事，幫幫我。”

牛鈞再後退一步，眼神異常堅毅，“那這件事我不如不做。”

蕭卿穗笑了一聲，緩緩搖頭，“你也走不了。”

“我有手腳，在哪你們也限制不了。”

蕭卿穗歎氣，轉過臉再次換上那般理智模樣，“你以為你是誰？你有王子那般毅力嗎？或者說你能從活着下車嗎？”

牛鈞扭頭看向後車座的人，蕭卿穗的助理垂頭坐在第三排，四五排全是蕭卿穗的保镖。

牛鈞猛然轉頭，“這是犯法！”

“哦。”蕭卿穗毫不動搖，繼續剛剛的話題，“隻要你還在。”

牛鈞一把奪過蕭卿穗的高腳杯，砸在了車把上，碎裂的玻璃插入血肉，滲出點點血迹。

他将碎片抵至喉嚨處，聲線顫抖，“放我走。”

蕭卿穗淡漠，抓住了牛鈞的手。

車簾搖下，形成封閉的空間。

蕭卿穗的手也被碎玻璃劃破，碎片到達進入牛鈞的血肉。

牛鈞疼痛難忍，咬着後槽牙與蕭卿穗對視。

他知道，他一步也不能退。

“你看我。”蕭卿穗說。

蕭卿穗另一隻手多了一刀片，她幹淨利落劃破手心，大量血液噴湧而出，她卻一臉從容。

仿佛是個怪物。

蕭卿穗看着自己的血迹，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好痛，怎麼流血了？”

“你……”

蕭卿穗眉眼一彎，聲音和氣，“和你講，我從小就挺會栽贓人的，我先受傷，你想發聲明嗎？”

“你連生命都不尊重……你……”牛鈞瞳孔震動，唇角因痛楚與驚恐疊加而顫動。

“不過我把你當朋友，我隻利用你一次。”蕭卿穗右手抵上他顫動的唇，語氣循循善誘，“我這人挺講信用，你要不信一下？”

“你和亡命之徒沒有區别。”牛鈞再次向後撤，她蠻橫的血珠随着白皙手臂滑落，染紅華麗服飾。

“你憑什麼認為，不是你把我劃傷？”蕭卿穗欣賞着自己血液，一邊低聲呢喃道：“很美。”

牛鈞緊握玻璃碎片，繡味在空中蔓延，如同一條蟒蛇在未征服的領地盤踞蜿蜒。

“你想想，你舍得死？你背後有家人，有周元佲，有朋友，哦，還有我那個不争氣的哥哥。”蕭卿穗握住他的手力度重了幾分，“我的耐心有限，我現在還能和你和和氣氣談判，證明我還想和你合作。”

窒息感在心髒絞痛，無力與後悔成了今日難以開口的承諾。

“哦，周元佲出場了。”蕭卿穗說道。

車簾被打開，遠處一男一女出現在紅毯始點，聚光燈撲面，相機開合聲響起，多麼奪目，多麼爛漫。

“你知道那是誰嗎？”蕭卿穗問道。

牛鈞不知道。

“放心，不是未婚妻，我們沒那麼爛俗，還是希望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蕭卿穗笑得活潑，這時又變成無所畏懼的少女。

牛鈞知道，他這才是接近周元佲的第一步，他自诩兩人認識久，自诩他更了解他。

其實不然，他從未走進過周元佲的世界，也沒有認真談心，兩人不過萍水相逢，多了一份悸動。

牛鈞淚水翻落，無聲的痛楚化作毒酒。

蕭卿穗松開了手，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勸解。

蕭卿穗遞給他紙巾，表情上落寞委屈，準備開口，又停留在嘴邊。

“你要說什麼。”

“對不起，原來你們還沒有在一起。”蕭卿穗認真道歉，“這個狗東西。”

蕭卿穗罵了許久，張牙舞爪道：“别哭了，姑奶奶給你報酬，你今晚，一句話不準說。”

蕭卿穗的霸道來得猝不及防，她呲着牙，咬着後槽牙看向身後小跟班，“你們看什麼看，不救人？”

一群人擠着上線，為兩人包紮起來。

“你今晚，就一個目标給我吃，給我喝，氣死我了。”

“你都說了不是未婚妻，還有什麼仇要報。”牛鈞撒了氣，萎靡坐在邊緣。

“姑奶奶我看他不順眼，這就夠了。”蕭卿穗活動了關節，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咱們壓軸，我哥那個蠢蛋要最後。”

“我想自己一個人想想。”

“我不準你想，去問清楚，去說明白，想是沒用的，隻存在腦子裡面算什麼，隻算白日做夢！”

牛鈞被蕭卿穗一把抓過，攔着人推向了紅毯。

“看什麼看！”蕭卿穗嗓門大得很，指着主持人罵道：“怎麼，你們是不會介紹我？”

“姑奶奶，你的衣服……”有一位男主持人小聲提醒道。

牛鈞這才看清蕭卿穗的穿着，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華麗晚禮服，而是一套吊帶睡衣連衣裙。

還是帶有卡通突然那種，蕭卿穗一直裹着白絨外套，難得他看不清楚她裡面穿着。

“怎麼，你們主持功力是倒退了？還是我不美啊？”蕭卿穗呲牙咧嘴，叫嚣道：“業務不行你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