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能不能有點出息,沒了男人不能活?”蕭卿穗踢了他一腳,見的牛鈞回神才雙手叉腰,“也不知道這蕭家有什麼毛病,非要整這個天階。”
蕭卿穗這話說的,敢情自己不是蕭家的。
所有嘉賓已到齊,場内燈光驟然熄滅,全場黑暗被席卷,數秒後從兩側緩緩傳出悠揚的節奏。
“今晚吃飯了嗎?”蕭卿穗問。
牛鈞點頭。
“有沒有疾病史?”蕭卿穗又問。
“沒有。”
“要暈倒就跟我說聲,我還可以及時閃開。”
“嗯?”怎麼聽這話這麼不對勁……
一簇月白光束亮起,懸挂在繁複圓頂的晶石墜子折射迷亂光線,與空中香氣交錯,閃爍之間兩個人影出現在衆人視野。
是周元佲……
還有一個女生,曾經出現在二樓陽台的女生。
兩人步伐娴熟,配合默契。
牛鈞知道周元佲四肢不協調,想必他為了這場開場舞吃了不少苦。
他心底不由生出幾分的敬佩。
他實在不懂這有什麼好承受不住的,明明這場舞蹈讓人神魂颠倒。
“你把你那個癡漢的眼神收收,真是受不了。”蕭卿穗用胳膊倒了他一下。
“你不覺得他很厲害嗎?他能在不擅長的領域發揮出超人的水平。”牛鈞嘴角笑意難抑。
“他跳得還不如我哥好,再說磕磕絆絆的,還有的節奏卡不上,哪裡好了。”蕭卿穗皺着眉頭擡頭瞧了幾眼,做出如此評價。
“你哥那麼厲害,也沒見你哥上台。”
蕭卿穗被怼的啞口無言。
舞步随着音樂時而飄然,時而沉穩,交織演繹舞曲的生命力。這小圓舞台台不過十丈,燈光聚焦,竟真像極了水晶球,光芒款款揮灑存住永恒的美好。
“流光溢彩,佳意難書。”牛鈞看得癡迷,喃喃道。
“咦,真惡心人,你看看我這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這就是你要看的戲?”牛鈞目光不移問道。
“這種下三濫離間辦法還稱不上一場好的戲劇。”蕭卿穗拇指撚着中指上的鑽石戒指,流光溢彩,“什麼未婚妻,什麼訂婚,這些都是上世紀狗血劇情,我還看不上。”
蕭卿穗擡頭,目光緊盯舞台上的周元佲。
“我不會那麼天真的以為一支舞就會讓你們兩個離心,我還沒那麼傻。”
“我們?”牛鈞終于看向了蕭卿穗。
蕭卿穗做作地吃驚道:“原來你能聽見。”
“你對我們有很大敵意。”
“這就是你措辭不精準了,我對你隻是看不起,對他就更是看不起,這怎麼算敵意,隻能是殺意。”蕭卿穗捂嘴輕笑,露出一雙含笑的眉眼,“好戲就要開場了。”
她的話音剛落,上方水晶吊燈突然‘砰’一聲巨響,一紅幅穿破音樂聲懸挂在中央。
在身後的蕭卿穗極其不滿啧了一聲。
會場上的衆人齊齊看向這紅幅,隻見上面寫着幾個大字:滾出去!
這感歎号寫的賊長,占據三分之一。
會場三樓包間内,徐管家在一位七旬老人耳邊提醒。
那老人搖頭哀歎,一言不發。
“怎麼,是我字寫得不好赢不了大家喝彩?”人群中一位年輕人站了出來,正是蕭卿稔。
會場之上衆人交頭接耳,沒有敢上前搭話的。
蕭卿稔手指周元佲,頭高高擡起,态度相當蠻橫,“你!給我下來!”
全場靜默。
“啧!”蕭卿穗這一聲嫌棄格外響亮。
場上從未如此安靜,無數雙眼睛盯着站出來的蕭卿稔。
蕭卿稔臉早已紅透,他像是一直困獸,左看右看,渾身忍不住顫抖,唇止不住打顫。
牛鈞許些日子沒見到蕭卿稔,他比曾經多了幾分憔悴。
不知道是不是碰巧,他竟能看出他是被迫出糗,他懂這種被注目的慌亂。
蕭卿穗咬了咬後槽牙,語氣打顫,“有……我在的一天,周元佲!你!就别想進蕭家的門。”
衆人好似早已料到他說的話,未經起心裡波瀾,氣氛依舊死寂。
牛鈞不清楚蕭卿稔這麼做的緣由,但他想幫他解圍,心裡為此編了幾十個理由,步伐不自覺地上前。
蕭卿稔和周元佲兩人矛盾并沒有到不可調和撕破臉的程度,還有挽回的餘地。
更何況,如今尴尬場面兩人都不會舒服,就需要第三人站出來解場。
牛鈞無論何種身份都不夠資格站出來解圍,但周元佲是他舍不得的人,蕭卿稔是他想放不下的朋友。
舉步之間,牛鈞被蕭卿穗一把抓住,她冷聲道:“你要去哪裡?”
牛鈞回頭看向那盛滿怒火的眸子,眸中竟有悲哀,這幅喜怒無常的樣子着實駭人。
“我想……”
蕭卿穗莞爾一笑,聲音格外響亮,如風鈴般洗滌人心,“親愛的,你怎麼這麼着急見我祖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