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丢臉!
遊臨歸看着紙巾迅速被染紅,連忙擡高魏豐羽的下巴調整角度,接過冰袋,先是擦過對方的前額,鼻根,最後用毛巾包裹墊在後頸部。
魏豐羽猛地一顫,涼意順着脊椎爬上去,臉蛋的滾燙微微發散。
遊臨歸稍微松了松卡在他鼻翼的手,見血好像沒再流了,松了口氣。
“你最近有沒有頭暈?”
按道理來說,中暑那天距離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天,這邊濕地空氣含水度本來就高,應該不會有這種症狀。
“沒頭暈....”魏豐羽的聲音悶在紙巾後面。
“那就好。”遊臨歸收回手,拖着他坐在沙發上,“你脖子後面的冰袋自己壓着哈,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
魏豐羽咕哝:“可能是..沒休息好。”
他的聲音很小,但此刻二人貼的很近,遊臨歸還是不可避免地聽到了。
“沒休息好?那你要不要上去睡一會兒。”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他說。
“啊?”遊臨歸被魏豐羽的話驚得瞳孔微微放大,怕自己聽錯,又重新确認了一遍,“你,你要和我一起睡覺?”
還有他的事情啊?
“嗯,嗯?”魏豐羽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耳尖 “騰” 地紅透,支支吾吾,急中生智,“遊,遊哥,我把你當成我哥了!我不是要和你睡覺,我是想和我哥睡覺。呸,我是說,我想睡覺。對,我想睡覺!”
魏豐羽越描越黑,最後羞恥得把挂在褲袋上的墨鏡往臉上一扣,撇着個嘴,側着身子,蜷在角落,不再說話。
遊臨歸看着他這幅鴕鳥模樣,喉間忍不住溢出聲輕笑。
“二樓第二間客房有加濕器,我帶你去?”
“不去。”魏豐羽悶聲拒絕,聲音從指縫裡裡稀碎漏出,“丢死人了....”
“丢什麼人呀,”遊臨歸安慰地拍拍他的大腿,“兄弟情難得可貴,隻不過我沒想到你們感情好得出乎意料。”
作為獨生子的他,唯一能體會到有弟弟妹妹的痛苦與快樂估計是附近的小學集體出遊的時候。
遊臨歸的手掌隔着牛仔褲傳來溫度,魏豐羽的肌肉瞬間繃緊,連帶着沙發都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說話就說話,為什麼要摸他大腿?
魏豐羽默不作聲地把腿收了收,說:“遊哥,别打趣我,你去忙你的,我要一個人靜靜。”
“好吧,那你真的不要睡會兒?”
“不要。”
“行,”遊臨歸站起身,“等下吃飯我叫你,冰袋再捂捂,别急着拿下來。”
“嗯。”
他喉間哼出聲,微微擡了擡墨鏡,見遊臨歸身影逐漸遠去,周圍的叔叔阿姨打牌的打牌,搓麻将的搓麻将,唠嗑的唠嗑,仿佛剛剛的插曲沒發生過。
魏豐羽松了口氣,摸出手機,憤恨地打字。
【觀鳥人間體:你們不知道我剛剛經曆了什麼。】
【被小鳥送洗手液了?】
【摔了個狗啃泥?】
【觀鳥人間體:你們能盼着點我好嗎?我流鼻血了。】
【就這.jpg】
【羽哥你還記得你說自己大學那會兒觀鳥差點摔進小池塘裡嗎,不如這個。】
【難道是和美人發生了什麼不可言說的事情/色/色】
【觀鳥人間體:閉嘴!】
【觀鳥人間體:我是一個十分正直的人。】
【正直的人流鼻血了,不好說。】
【羽哥的正直有自己的一套詞典。】
【人才。】
“叽叽咕,你好!你好!”
小羽毛不知什麼時候飛到他坐着的沙發上扶手上,一邊學舌一邊扇着翅膀,伸長脖子啄魏豐羽墨鏡上的鑽石。
“我不好。”魏豐羽擡手想把小羽毛趕走,指尖卻被它輕輕啄了一下,癢意順着指骨爬上來。
小羽毛嘴裡歪着頭看他:“爸爸!爸爸!”
魏豐羽慌忙地看看周圍,想要捂住它的嘴,卻怕沒有因為養鳥的經驗把小羽毛弄傷,隻好壓着聲音:“噓,噓,噓!!剛剛讓你喊我爸你不喊,現在喊!”
他現在多狼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