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臨歸一直陪伴魏豐羽到晚上,期間給他喂了點阿姨做的小米粥和白水。
差不多到時間時,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已經恢複到正常的體溫。
“咳咳。”他輕咳一聲,見魏豐羽還在睡着,便蹑手蹑腳起身出房間給自己打了杯水。
幹癢的咽喉被溫水浸潤,遊臨歸頓然舒服許多。
大門的智能鎖突然響起,他向玄關處望去,魏豐銳正低頭換鞋,擡頭的一瞬對上視線,他淡漠的神情陡然驚愕。
“遊臨歸?你怎麼在這?”魏豐銳走上前,“給你打電話,你沒有回應,我今天陸陸續續又給你發了消息,你也沒回,沒想到你竟然在我家。”
遊臨歸放下杯子,笑容裡帶了一絲不悅:“這是我的問題,不過魏豐羽發燒燒得很厲害,你總不會不知道吧?”
魏豐銳脫下西裝外套,随意地扔在沙發上,也喝了一口水,無所謂道:“知道。那小子身體強壯,生病一向好得快,況且我們有私人醫生。”
啊...這麼冷淡?遊臨歸不由得皺了皺眉。
“那你作為哥哥總得回來看一下吧?”
魏豐銳聳聳肩:“公司的會議可比他重要多了。誰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生病招你心疼,讓你特地跑過來一趟照顧他。”
語畢,魏豐銳擡手想揉一揉遊臨歸的粉發,卻被他一偏頭躲開。
“看來你出到社會也沒有學會如何講話。”遊臨歸往後退了幾步,語速急切,“那可是你弟弟,你就這麼看他?”
“我怎麼看他?”魏豐銳被他這一般護短的模樣氣笑,“你可能不知道,那次去他去農家樂,特意給我發消息讓我編個理由不去接他,好讓他順理成章在你那留宿。要不是我在電話裡把他罵醒,他指不定現在對你蹬鼻子上臉。”
遊臨歸怔愣,農家樂那一次嗎?
怪不得看魏豐羽挂斷電話後的神情如此奇怪,原來是這樣。
魏豐銳坐在沙發,扯了扯領帶:“怎麼?現在才知道嗎。我就知道那小子肯定不會跟你說。”
“沒有發生的事情為什麼要說?”遊臨歸哼了一聲,“比起他這種小手段,你不關心弟弟死活,一點兄弟情也沒有更加冷血吧?”
魏豐銳一把拉住遊臨歸的手,他沒有防備地陷進柔軟的沙發。
兩人的距離驟然縮短,近到遊臨歸能看清魏豐銳眼底的疲憊。
“冷血?我不是說了嗎,他身體很好,而且有私人醫生,死不了。何況隻是一個發燒。”
遊臨歸被他突如其來的逼近弄得十分不爽,動了動手想要掙脫禁锢,卻無濟于事。
“這和身體好不好還有私人醫生有什麼關系,重點是你有沒有給魏豐羽安慰啊。”
“他需要我的安慰嗎?”魏豐銳思索,魏豐羽之前生病都沒和他說過,搖了搖頭,“應該是不太需要。”
遊臨歸喘着氣,魏豐銳整個人籠罩住他,甚至右手還緊緊鉗住他的手腕,壓迫得他油然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你現在這什麼表情,剛見面那會兒不是我們不是挺融洽的嗎?”魏豐銳湊近了臉。
遊臨歸盯着他的動作,笑不達眼底。
還好意思提,要不是魏豐羽在場,我高低給你甩臉子。
“你能不能先松開我呢?”他的聲音藏着威脅。
“這個姿勢挺好的,你好像幾年過去沒什麼變化啊...”魏豐銳湊得更近了。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客廳裡格外清晰。
魏豐銳的臉偏到一邊,臉頰上迅速浮現一個紅印。
他緩緩轉過頭,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你打我?”
遊臨歸趁機掙脫他的鉗制,迅速站起身,用另一隻手給他另一邊臉頰也來上一巴掌。
“我都說了讓你放開放開,弄疼我了。”他無語地轉了轉酸痛的手腕。
“哈。”魏豐銳捂着又燙又痛的臉蛋,頂了頂腮,“我怎麼感覺這畫面似曾相識呢。”
“似曾相識?似曾相識就對了。”遊臨歸說道,“那天晚上你喝醉酒親我臉的時候也被我打了。”
多虧家裡人教的防身術,遊臨歸本來以為他一個男人應該用不上,結果瘋狂打他的臉。
魏豐銳突然愣了,大聲說:“你不是說是我太醉了摔地上了嗎?!”
“你想得挺美!”遊臨歸回怼,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大學時期,他和魏豐銳一直是舍友關系。
四人間的宿舍因為兩個學長大三實習大四畢業而變得十分寬敞,後來也沒再進什麼人。
遊臨歸一直是慢熱的性子,何況和魏豐銳不是一個系,很多時候專業課時間都是錯開的。
奈何不了魏豐銳是個外向的社交恐怖分子,總能挑出他空閑的時間一起約飯聚餐,甚至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和他選了同一門選修。
可能是因為那會兒還沒太熟,遊臨歸見魏豐銳認真澆花栽樹的模樣多了幾分好感,二人也就離了近些。
可惜這種兄弟情義沒能一直維持。大三下那會兒遊臨歸忙着做實習申請和專業課收尾,焦頭爛額,對着電腦從白天到黑夜。
有一回晚上,魏豐銳卡着門禁點醉醺醺地回到宿舍,身上不僅有濃烈的酒精味,還有刺鼻的香水味,難聞的二手煙味。
遊臨歸當時正對着電腦屏幕改實習報告,被這股混合氣味嗆得皺緊眉頭。
他沒回頭,隻聽見魏豐銳踢掉鞋子,搖搖晃晃地走到他身後,溫熱的手掌突然按在他的肩膀上,指腹隔着薄薄的T恤摩挲他脊背的形狀。
遊臨歸被這氣味刺激得反胃,沒理他,自顧自地起身去開窗戶,卻被魏豐銳鉗住手腕,魁梧的身軀将他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