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話難聽,讓她受委屈了。”
“還有呢?”
“沒有了,你多注意點身體。”
“唉,老二,你瞧不上村裡的老一套,我能理解,畢竟你是出去上過學的,接觸過先進思想。”
“可你不能對媳婦有偏見,你嫌棄她不會幹活,也嫌她嬌氣。我就是沒生出個姑娘,将心比心,我要是有個姑娘,也舍不得讓她幹活,更舍不得她嫁人。”
“就連骨肉親情都是人心都是換來的,更别說是咱家娶來的媳婦,村裡父子不和的,分家鬧的比比皆是,咱家沒付出多少,也就那麼點錢,能指望人家死心塌地跟你過日子麼?你還指望人家伺候你?想什麼美事兒呢?”
“你們還沒過到一塊兒去就夫妻離心,這才結婚幾天,你就把離婚挂嘴邊了?”
“你要是真不喜歡也别禍害人家姑娘,也是我想簡單了,以為你成了家自然就能好好過日子,現在想來,缈缈剛好也不喜歡你,你自己看着辦吧。”
包辦婚姻就是這樣,兩個孩子都不熟悉,硬湊在一塊兒,不了解對方品性也正常。
況且,一家人在一塊難免會磕磕碰碰,誤會可以被解開,也可以道歉,行動上彌補。
她氣的是兒子的不開竅,拿婚姻當兒戲,對媳婦不重視,遇到事情就想着離婚。
“媽,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過,要是她實在不喜歡我,到時候再說離婚的事,以後我再不把她當外人。”
老母親這番話,裴澤是聽進去了,鐘缈是沒拿他這個丈夫當回事,同樣的,他也沒拿人家當回事。
就像母親說的,鐘缈不欠他什麼,也算得上是乖巧可人,反倒是他總挑着媳婦的不是,是他狹隘了。
“聽進去就好,你趕緊去看看吧,缈缈她爸不在家,又受了你的氣,該有多難受?”
“我這就去。”
鐘缈這一下午也沒閑着,跟李紅梅收拾着久不住人的屋子,她開門看到是李國棟,急忙問道:“我婆婆怎麼樣了?”
“嬸子沒事,就是低血糖,剛在診所打了瓶營養液。”李國棟想到自己跟她掉了臉子,忍不住心生愧疚,“嫂子,對不住了,下午那會兒我态度不好,你别往心裡去。”
鐘缈倒是不在意,“沒事,我也沒在意。”
進了屋李國棟就看見自家妹子忙上忙下的幫鐘缈收拾屋子,可驚到他了,這倆關系啥時候這麼好了?
“哥,你回來了,我嬸子咋樣了?”李紅梅也擔憂着。
“唉,嬸子沒事,就是低血糖暈倒了,澤哥待會兒就到,這天都黑了,你收拾收拾跟我回家。”李國棟應着自家妹子。
“啥?我這活兒還沒幹完呢,鐘缈她又不會幹。”
李紅梅不樂意了,她有點強迫症,這屋子不收拾幹淨總覺得鬧心。
“呵,在家咋不見你這麼勤快?”李國棟坐着還挺尴尬,索性幫着妹妹一起幹活。
裴澤來得也快,李國棟看他來了,打了聲招呼,拽着妹妹就要走。
“哥,你幹嘛?還有個櫃子沒擦呢。”李紅梅瞪着搶走抹布的老哥。
“澤哥來了還用得着你?咱就别摻和了。”
鐘缈看兄妹倆要走,馬上拿了些零食塞進李紅梅手裡,“辛苦你們兄妹倆了。”
“嫂子太客氣了,不辛苦不辛苦。”李國棟有些不好意思,這姑娘的确會辦事。
“啊,這麼多好吃的,哈哈哈,下次我還幫你幹活兒。”李紅梅邊走邊說。
兄妹倆一前一後離開了,裴澤接過了李紅梅的活兒,繼續擦着灰。
鐘缈也樂得有人幫她幹活,她自己是一點效率都沒有。
“你一會兒幫我把房頂掃了,咱家房子也破,壓塌就不好了。”
鐘缈一點不客氣,讓他幫忙收拾,就當是推自己那一下的補償了,這房子雖然沒人住,但也不能讓雪給壓塌了。
“嗯,你今天還跟我回家麼?”裴澤見鐘缈一點都不生氣,他心裡反倒沒了底。
“回不回去都一樣,對我來說沒差的。”
鐘缈無所謂在哪住,雖然婆婆很好,但也比不上養了她二十幾年的爹。
也就這麼點事,她既不覺得委屈也不會把心思花在這上,既然婆婆沒事,她也就放心了。
裴澤雖然不算是個好相處的,卻也不會欺負她,或許是男配女配的狗血體質,也可能純粹就是個巧合。
要是能離開婆家為父親守着房子也是挺好的,不會生火就學,不會做飯也可以學,這年代畢竟跟以前不同,她早晚也要适應。
況且,她在婆家婆婆還得多做一份飯,多洗幾件衣服,還得伺候她,也算是給人家添麻煩了。
裴澤沒多說什麼,他手腳麻利,幹活比李紅梅還快上不少,忙完了屋裡就去收拾房頂。
這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雪地上冰冷的反光讓外面比平時更亮了些。
剛掃完房頂的雪,院子門就被推開,聽見聲音,鐘缈回過頭,就看到了讓她牽挂的父親。
“爸,下這麼大的雪,你怎麼還回來了?”她興奮地跑過去接過父親手中的包裹。
“爸。”裴澤也跟着叫了聲,接過鐘缈手中的東西。
“你怎麼回這來了,姑爺也來了啊,我這破屋子哪有打掃的必要,對付對付就行了,你們趕緊收拾收拾回家休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