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蘑菇好吃，這就是榛蘑？”鐘缈忍不住問道。

“嗯，每年四五月份去隔壁村山上摘的。”

“那不早就壞了？”

“摘完直接曬幹，想吃的時候拿出來泡一泡就行。”

裴澤也納悶了，這傻媳婦一點常識都沒有，倒是個會吃的。

“哦，好吃好吃，爸，你也嘗嘗。”鐘缈給老爸夾了兩根蘑菇。

“好，你們多吃點。”

鐘鳴也不得不感慨，這年頭隔三差五的能吃上一口肉就不錯了，女兒這婆家的确不錯，又是肉又是雞的，這人情他是記下了。

鐘缈差點流出感動的淚水，前世她什麼沒吃過，都沒覺得這麼香。

“呵呵呵，好吃吧，等開春了再上山摘點。”

裴澤忍不住樂了，這飯菜她愛不愛吃一眼就能看出來，平時不愛吃的就吃的特别慢，碰到好吃的就快上不少，竟是個比安安還饞的。

“要的要的。”

“待會兒吃完飯，你陪我去前院買點雞苗子，你也别總在家待着，出去走走。”

“家裡不是還有挺多雞麼？買它幹啥？”那麼大個棚子裡養了至少二十多隻雞了。

“你這麼饞，三天兩頭就得殺一隻，你還好意思問？”

鐘缈還真是不好意思了，自從她嫁過去，連吃帶拿的怎麼都有個五隻了，還真不少了。

“嗯，那我跟你去買。”

鐘鳴一聽女婿這話還有點不高興，但他也沒說什麼，女婿麼，讓女兒治他就行。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女婿也就嘴上厲害，真碰上他姑娘也是個沒招的。

他的寶貝女兒的确是個愛吃的，從小就跟個小饞貓似的。

鐘缈跟在裴澤身後慢悠悠地踩着雪，她遮了遮被刺痛的雙眼，心下琢磨着，這年頭應該有墨鏡了吧，有機會得去買一副。

北方的冬天陽光很是充足，照在反光很強的雪地上，刺的人眼睛疼。

她一直以為這時候空氣會比以前還要幹淨，可不是的，北方風大，村裡又是土路，身上很容易沾山灰塵，家裡的家具都得經常擦，不然會落得厚厚一層灰。

可這雪後的空氣是真的清新幹淨，灰塵被覆蓋在厚厚的雪層下，消失無蹤。

裴澤停下腳步，“鐘缈，這家就是診所，你以前不知道？”他指着身側的大門。

“不知道，看起來也跟其他家沒什麼區别，沒什麼特點，我記不住。”

“嗯，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買點東西。”裴澤想起老母親的話，上了心，也怕自己哪天抽了風忍不住，還是得預備着點以防萬一。

“嗯，你去吧。”

鐘缈不知道他去買什麼，也沒興趣去問。

她仔細觀察着兩邊形狀各異，顔色也不同的大門，透過門縫隐約能看見裡面被雪覆蓋住的磚瓦房，左右兩排人家中間夾着一條小路，路上的積雪已經被腳印壓實，比之前好走了不少，卻也多了些泥點子。

這種純白美好被染上了污垢的反差感，讓她突然有了點想寫生的欲望。

可是這時候在外面寫生，會把手凍掉的，她也沒有顔料，隻能放棄了。

沒過多一會兒，裴澤就出來了。

“你幹啥壞事了？這是什麼表情？”鐘缈覺得裴澤的表情有點心虛。

“沒，就買了點藥，走吧。”

幾分鐘後，“到了。”裴澤指了指鐘缈身前的綠色木門，移步過來敲着門。

“來了來了。”人未到，響亮的女高音先傳了出來。

稍等片刻，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婦女，她穿着棉衣棉褲，趿拉着棉鞋。

“裴澤啊，哎呦，缈缈也來了，買雞苗子麼？”

“嗯，老李嫂子，你家的都長多大了？”

“大了不少呢，快進來看看。”

進了屋，鐘缈皺起了眉，這屋子裡味道很大，地上的幾個木頭箱子排放着，裡面都是不同大小的小雞仔。

裴澤看她臉色不好，猜到她是被臭到了，“屋裡擠，你出去等我也行。”

“嗯。”鐘缈出了門，在門口乖乖等着。

“唉，你倆婚後生活不錯啊，缈缈可是更漂亮了呢。”

“嗯，還挺好的。”裴澤動作快，一隻一隻拿起來看。

“嫂子，待會兒麻煩你給我媽送回去，我跟鐘缈這兩天在娘家住呢，先不回去了。”

“那還說啥，我這就去，你們咋還回娘家了，是不是你媳婦住不慣你家啊？”李嫂子忍不住八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