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淮憬的“約法三章”第一條就是針對兔子邦尼的安檢。這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必須拔掉。
第二天一早,他就帶着基地标配的能量掃描儀和物質分析儀,堵在了醫療室門口。
“白妹妹,該給你的‘好朋友’邦尼做個體檢了。”賀淮憬臉上挂着“和善”的微笑,眼神卻銳利如鷹,“基地新規,不明外來物品需登記備案。放心,很快的。”他晃了晃手裡閃爍着冷光的儀器。
白尋雪抱着邦尼兔子,穿着另一套精緻的淺藍色洛麗塔裙,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純真”的擔憂:“賀哥哥,邦尼它膽子小,這些儀器會不會吓到它呀?它隻是個普通的玩偶……”
她說着,把邦尼往懷裡摟得更緊了些,兔子紅寶石般的眼睛在賀淮憬手中的儀器上掃過,似乎閃過一絲極其隐晦的流光。
“普通玩偶?”賀淮憬挑眉,“副本裡它可‘救’了你不少次。為了安全,例行公事而已。來,邦尼,别怕。”他伸出手,語氣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白尋雪癟着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慢吞吞地把兔子邦尼遞過去,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在交出一件稀世珍寶:“邦尼乖哦,賀哥哥隻是看看你,不怕不怕……”她輕聲細語地安撫着玩偶。
賀淮憬接過邦尼兔子。
入手的感覺依舊是那種冰冷滑膩的詭異觸感,讓他手臂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強忍着不适,将兔子放在準備好的檢測台上,啟動了能量掃描儀。
嗡——
掃描儀的探頭發出低鳴,藍光掃過邦尼全身。
儀器屏幕上的數據流飛快滾動。
【目标:毛絨填充玩偶】
【材質:聚酯纖維(98.7%),棉花(1.2%),未知雜質(0.1%,惰性)】
【能量反應:微弱(低于環境背景值)】
【生命體征:無】
【結論:普通非生物制品,無威脅】
“普通玩偶?”賀淮憬盯着屏幕上“無威脅”三個字,眉頭緊鎖。
這結果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他絕不相信這東西普通!
副本裡那詭異的觸感,那精準的幹擾,還有南譯探測器的警報……難道是南譯的儀器壞了?或者這東西能僞裝?
他不死心,又啟動了物質分析儀,重點掃描邦尼的眼睛、爪子和内部填充物。
【眼部:人造紅寶石(玻璃制品)】
【爪部:樹脂包裹金屬絲(支撐用)】
【填充物:聚酯棉絮,無異常有機或能量殘留】
【結論:符合普通玩偶制造标準】
兩份報告,白紙黑字,都證明邦尼兔子隻是一個普通的、甚至有點劣質的玩偶。
“賀哥哥,結果出來了嗎?”白尋雪湊過來,聲音帶着一絲“緊張”,“邦尼它……沒事吧?”
她看着屏幕上“無威脅”的字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甜美笑容,“太好了!我就說邦尼隻是隻普通的兔子!賀哥哥這下可以放心了吧?”她伸手想把邦尼抱回去。
賀淮憬看着白尋雪那“無辜”又“欣喜”的臉,再看看手裡這兩份“鐵證”,隻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厲害。
他隻能将邦尼還給她,語氣生硬:“……嗯。登記一下,以後别讓它亂跑。”
他感覺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傻瓜。
白尋雪緊緊抱着失而複得的邦尼,臉貼在兔子臉上蹭了蹭,對着賀淮憬甜甜一笑:“謝謝賀哥哥!雪兒和邦尼一定乖乖的,不給賀哥哥添麻煩!”
她抱着兔子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賀淮憬對着兩份“普通”報告,臉色陰沉地站在原地。
賀淮憬拿着報告直接殺進了南譯的實驗室。
實驗室裡一片狼藉,各種儀器閃爍着五顔六色的光,季钺訂購的那套“超導粒子糖果機”零件散落一地。
南譯頂着一頭雞窩般的亂發,正對着一台嗡嗡作響、屏幕上滿是亂碼的儀器抓狂。
“南譯!你的破探測器怎麼回事?!”賀淮憬把報告拍在南譯面前的桌子上,聲音帶着壓抑的怒火,“邦尼兔子檢測結果普通!你的儀器昨晚為什麼對着我和它瘋狂報警?!”
南譯被打斷思路,不耐煩地擡起頭,推了推厚重的眼鏡:“老賀?吵什麼?我的‘非生物能量波動探測器’原型機絕對沒問題!昨晚在醫療室附近捕捉到了異常強烈的精神污染波段和空間幹涉信号!峰值就在你和那個兔子附近!”
他指着旁邊一台造型古怪、還在冒煙的儀器,屏幕上殘留着一些劇烈跳動的波形圖。
“精神污染?空間幹涉?”賀淮憬心頭一凜,“報告顯示它就是個普通玩偶!”
“普通?”南譯嗤笑一聲,指着賀淮憬拍下的報告,“這種基地标配的傻瓜掃描儀?它能掃出個鬼!連季钺那塊破蛋糕裡的時間擾動力場都掃不出來!”
他拿起報告掃了一眼,更加不屑,“聚酯纖維?棉花?哈!我昨晚用高能粒子流微觀掃描過兔子掉的一根毛!表面是聚酯,核心有納米級的非晶矽結構,排列方式像某種……生物神經束!還有那紅眼睛,根本不是玻璃!是某種能量晶體的液态包裹體!你那掃描儀精度不夠,當然掃不出來!”
賀淮憬精神一振:“果然有問題!那報告……”
“報告是假的?那倒不一定。”南譯打斷他,眼神狂熱,“是這東西的‘僞裝’太高級了!它能完美模拟普通物質的結構和能量反應!隻有在特定高能刺激下,或者其‘宿主’情緒劇烈波動、精神力外洩時,才會洩露一絲真正的底細!昨晚警報響,就是因為你和它近距離接觸,加上你當時……嗯,情緒不太穩定?”南譯意有所指地看了賀淮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