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言果然說到做到,那場關于“合作”的談話餘溫尚存,軍部的調令便已送達至淩封的星腦。
當屏幕亮起時,淩封正在埋頭對付手中的甜品,他轉過去的目光微頓,随即又專注于攪拌碗中甜膩的焦糖奶霜。
這是他特地複刻的“戀人之吻”,自打看見白斯言接受了白聞莺的喂食後,他心裡就總有梗着說不出的酸澀。
那種動作太親密了,即使omega對beta也有着極大的吸引力,可淩封還是不想看見白斯言墜入愛河。
如果隻是單純想嘗嘗甜品,淩封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滿足“貪吃”的beta…
邊緣星的慘淡童年讓他對食物有着獨特偏執,他喜歡烹饪,也喜歡給别人展示,如今看着漸漸成型的粉色甜品,一絲隐秘的甜意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回軍部這麼高興?”白斯言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突然打斷了淩封的沉思。
他剛從研究院回來,正姿态慵懶地倚着門框,視線精準地落在那盞散發着誘人香氣的瓷盅上。
剛從回憶裡拔出的淩封被驚得手一抖,他護住瓷盅的手一頓,又局促地向前遞過去:“給你的……還有調令的事,謝謝你。”
白斯言看着人輕擊星腦屏幕的動作,挑眉沒有說話。隻徑直接過瓷盅,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小事~”
話音未落,人已轉身消失在通往三樓客房的走廊。
他給了淩封三天時間來打理自己,今天便是最後一天。
可當白斯言推開半掩着的卧室門時,卻發現這Alpha依舊理直氣壯地霸占着主卧。
每當他皺眉想趕人,淩封就會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大型犬模樣。
更棘手的是,短短幾日,那間卧室已被淩封的信息素徹底“腌漬入味”,絲絲縷縷的苦杏仁味無孔不入,每當白斯言靠近,它們便像嗅到獵物的藤蔓,争先恐後地纏繞上來。
白斯言無奈地停在主卧門口,想等淩封給自己一個解釋,可那人像是害怕似的,遲遲不肯與自己站在同一空間裡。
無奈白斯言隻得先行離開,等到夜半時才悄然又出現在主卧門口。
搖曳的燈光預示着某人的清醒,當白斯言擡手輕叩時,門内立刻傳來“哐當”一聲重響。
“發生什麼了?”
他推門而入,隻見淩封背着手,略顯慌亂地杵在衣櫃旁,臉上也在可疑地泛紅。
“沒、沒什麼事…”淩封撓了撓頭發,言語間似有閃躲。
白斯言沒追問那點小動靜,他目光落在對方身上,發現要去軍部報道的淩封教官,終于脫下了那身作訓服。
他現下換上了筆挺的黑金軍裝,頸間和手腕的抑制器被特制的黑色護具巧妙遮掩,在被拉高的覆面巾下,隻露出一雙翠綠靈動的眼睛。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見淩封僵硬不動,白斯言反而好奇起來。
他目光敏銳地掃向淩封背在身後的手,發現在遮掩下露出竟是一個刻着繁複花紋的金屬小盒。
甫一打開盒蓋,三枚勳章就靜靜躺在絲絨襯墊上,流轉着璀璨的冷光。
白斯言雖未服役,可也知這對一個Alpha軍人意味着什麼,他伸出手,微笑中帶着不容拒絕的探詢:“給我看看?”
淩封下意識想回護,可觸及到白斯言的目光後,又咬着牙緩緩松開。
“給…”他輕聲說道。
接過後,白斯言很快就拿起其中最閃亮的勳章,他指尖撫摸着棱角,目光卻在淩封寬闊的胸膛上探尋。
常年鍛煉的Alpha身材極好,他的肌肉在軍裝下繃出充滿力量的弧度,看似硬挺,可摸上去卻又很有彈性。
白斯言的手指狀似無意地劃過那緊實的胸肌,最終停在左胸位置。
“這顆挂這兒,很襯你。”說着,他已利落地将金屬别針穿透衣料。
等帶好之後,白斯言退後兩步,帶着評估實驗般專注的眼神審視着眼前的青年。
那目光過于直接,看得淩封耳根發燙,卻不敢動彈。
直到白斯言像看夠了般擡手赦免,他輕輕撫平Alpha衣領上一處細微的褶皺,動作溫柔得像一對親密無間的愛人。
“還不錯,到了軍部要好好表現~”他拍了拍淩封的肩膀,語氣中是溫柔的鼓勵。
這曾是白斯言童年渴望卻從未得到的認可方式,現在他真心地提供給了另一個人。
“謝謝…”淩封敏銳地捕捉到白斯言眼底一閃而過的疏離,那神情仿佛與世界隔着一層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