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個戰友擠在二樓欄杆旁,狙擊手萬雷舉着手機大喊:“文哥,你昨晚唱的《至少還有你》可——真感人,要不要給我們現場複刻一遍?”
“滾你丫的!” 梁曦文笑着罵過去,卻在看見萬雷手機屏幕時 froze—— 那是物業群視頻的截圖,不知被誰 P 上了 “特種兵榮譽出品” 的字樣。
“班長,我們這次部隊會不會有聯誼?”
“對啊,班長,我聽其他部說,春節前會有一次聯誼?”
王将:“也要看你們的表現。”
衆人:“啊。”
“行了,都下來!”老班長王将的吼聲蓋過嬉鬧,“今晚加練五公裡,梁曦文帶頭。”
萬雷瞬間眼眸垂了下來,哀嚎:“别啊,班長,我錯了還不行嘛。”
“不行。”王将搖頭。
*
雪是在淩晨時分悄然落下的,無聲地覆蓋了整個附小。
在春節放假的前一周,附小結束了期末考試,處于放假狀态,但是老師們沒回去,得進行年終總結。
操場邊的紅旗凍在旗杆上,食堂門口的燈籠在風雪中微微晃動,投下孤零零的紅影。
一行人從報告廳出來,有說有笑。
“去年他們是和一些醫院聯誼,今年輪到了我們,可有福了。”有位老師說。
“對于我們這群單身狗豔福不淺。”
......
“潔潔,這個聯誼你要去嗎?”許久念在一旁正要說着,後背有聲音傳來。
“舒潔,等我一下。”
舒潔回過頭,梁山花正朝這邊走來。
“怎麼了梁老師?”
梁山花氣喘籲籲:“忘了剛剛說,你今年的春節怎麼過?”
舒潔想了想:“應該回老家。”
“回老家?”梁山花的睫毛上挂着雪花,語氣突然急促。
“對,往年都是在外地過年的,今年肯定要回去。”
“也對。”梁山花:“你不是正和我弟談着嗎?然後我媽他們想讓曦文帶你回老家過年...”
“梁老師你...?” 舒潔攥緊圍巾的手頓住,杏園睜眼看着她。
“别這麼吃驚,他們早就想讓你去了,我們家的人想看看曦文找了什麼樣的女朋友。”梁山花打趣道。
“我問問他,再做決定。”
晚上,軍用面包車在積雪的路上颠婆,梁曦文被萬雷和其他幾個戰友擠在中間,車廂裡彌漫着興奮和荷爾蒙氣息,夾雜着幾句這次聯誼的竊竊私語。
梁曦文有些無奈地靠着車窗,看着外面飛速掠過的雪景。
車子最終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下。禮堂門口挂着“軍地青年聯誼,共飲新春佳節”的橫幅,裡面燈火通明,傳出陣陣音樂和笑語。
梁曦文被戰友們裹挾湧入禮堂。暖氣混合着各種香水,點心的香甜撲面而來,瞬間驅散了車外的寒意。
禮堂布置得溫馨喜慶,彩帶氣球點綴其間,穿着西裝的人和身穿禮服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氣氛熱烈。
“你們啊,一會兒見到姑娘别闆着臉啊,也不要用在部隊的那套帶進這裡啊。”王将帶頭,“萬雷你好歹弄弄你頭頂那坨頭發,像個雞毛毯子一樣,丢人現眼。”
“......”
“你用發膠固定一下。”說罷,又将其他人哪些缺點說了一邊。
萬雷對着鏡子瘋狂抹發膠,反光的前額在燈光下像面小鏡子。弄好後,又和梁曦文搭話,“還好叫你來了,你看這裡多麼熱鬧。”
梁曦文白了他一眼。
這幾天萬雷總會在他耳旁談論這個聯誼的事,拜托他一定要來,要不然他一個人屬實無趣。
“文哥,你倒是精神起來啊,你看那邊,那個姑娘長得多水靈。”萬雷眼睛賊亮,用手肘使勁捅了捅梁曦文。
梁曦文正刷着手機給舒潔發信息,被萬雷弄煩了,這才順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心猛地一跳。
舒潔正站在甜品台盤,側對着他們。她穿着暖杏色的柔軟羊絨衫,襯得膚色格外白皙。
她微微踮着腳,伸長手臂,指尖正努力夠向甜品台最上層的一個馬卡龍盒子,專注的側臉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毛衣下擺因為她踮腳的動作向上縮了一點,露出一小截纖細的腰線。
梁曦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