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昭加快腳步,妄圖甩掉身後的拖油瓶。
“你走那麼快做甚?不放心家裡的黃金百兩獨自在家?”
無視身後聒噪的人,荊昭繼續走着,在一處小院停下,徐江行隻覺得這個院子看起來眼熟,他四處打量着。
木冬從屋内走出:“店主,徐公子。”
荊昭進了屋子,正要關門,被徐江行伸出的一隻胳膊攔下,他挑眉:“怎麼?不讓我進?我可是來幫你的。”
“不勞煩徐公子了,做什麼搞砸什麼,我可用不起,哪兒來的請回哪兒去吧。”
她想起來就生氣。
這個徐江行,一來就扔掉了架子上剛做好的珍珠花钿,那可是荊昭為丞相府大公子的新婦所做的,如今直接摔壞了,她還得加班加點重新制作。
徐江行也是被大哥趕鴨子上架才來的,現下更是每說一句話都會被荊昭嗆回來,他臉色一下陰了下來:“你真以為我樂意管你這破事兒?不就是一個破珍珠嗎,我明日送你一盒不就行了。”
破珍珠?
她辛苦做出來的花钿在他眼裡不過是破珍珠。
荊昭眉頭緊皺,徹底被點燃:“你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随意貶低别人的勞動成果嗎?我仇富!你趕緊給我出去,出去出去。”
荊昭越說越委屈,她本來好好地在二十一世紀活着,沒想到慶祝重獲自由去吃火鍋的時候遭遇爆炸,來到這個鬼地方,她已經夠委屈了,還碰到一群整日無所事事隻會找她麻煩的纨绔。
真是煩透了!
她用力地推着徐江行,已經聽不到身邊的其他聲音了,徐江行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大喊大叫的女子。
每次見到她,她臉上總洋溢着各種笑容,還帶着對錢财的渴望。
如今在他面前淚流滿面,憤怒哭訴的人好陌生,他從未見過。
徐江行被推到院子裡。
荊昭擡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以後!我都不想再看見你,也不用你幫我,你高擡貴手放過我吧。”
“長公主是我母親。”
她沉默了。
是啊,她的生意能做到現在,她能活到現在,有九成都是因為人人都知道她有一個長公主當靠山。
見荊昭沉默,徐江行也意識到自己話重了,上前想安慰一番。
感覺到面前的人靠近,荊昭連連後退,眼神堅定:“你能不能走?
徐江行擡起的手一滞,深吸一口氣,留下一個錢袋子後離開。
荊昭看着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本打算無視,卻又沒出息地撿了起來。
這就當是賠她的精神損失費了。更何況,哪有人會和錢過不去啊。
木冬在門口看完了整件事情,看到荊昭轉身走進,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該走該留。
“你站在這兒幹什麼?”
“店主,兩人都在裡面,今天還要…”木冬看到她雙眼通紅,本想勸她回去休息。
“進去吧。”
問詢完,果然如她所料,傍晚在門口的那人是那假鋪子店主的兒子,父親多日未歸,是來尋他父親的。
“店主,你行行好,放了我兒子,他什麼都不知道。”
“你個毒婦,我父親做了什麼,你竟然如此囚禁虐待他?”
蒼天明鑒,她整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如果喂飽飯也算是虐待,那她認了。
假店主連忙捂住兒子的嘴:“休要胡說,荊店主把我藏在這兒是保護我。”
“爹,你别怕,我們去報官。”
看着油鹽不進的兒子,假店主一巴掌拍到他的頭上:“若不是荊店主,我别說是我,就連你和你母親也早被胡玉榮滅口了。”
父親的話猶如當頭一棒。
“那,前幾日胡小姐在玉妝閣的事也是真的。”
得到肯定。
少年意識到是自己莽撞行事了,給荊昭作揖:“為我之前的魯莽和出言不遜給店主道歉了。”
“無妨,不知者無罪,雖如今胡玉榮被禁足,但此事尚未解決,還要委屈劉店主再在此多住幾日了,還有你。”
“那我母親呢?”
木冬:“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接了。”
二人出來後,木冬把荊昭送回小院。
剛進屋子,就看到桌上一堆禮品,荊昭把東西收好,熄燈睡覺。
第二天,荊昭起了個大早,去了徐江行住的院子。
“公子,您昨日送出去的東西現在都出現在大門口了。”
徐江行一下子清醒過來,跑出去一看,昨日送去的東西一個不少的東倒西歪的出現在門口。
不過有趣的很,昨日的錢袋子可沒被送回來。
“真是小心眼,這事還過不去了。”
下人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那這些東西…”
“扔了。”
“等等,把這些東西放進倉庫,任何人不準碰。”
“是。”
把垃圾送走的荊昭神清氣爽,胃口大開,去燒餅攤買了三個餅。
燒餅攤主和她搭話,聲音低低的,沒有了往日的粗礦洪亮。
“明日我要回老家了。”
荊昭在旁邊的面館要了一碗肉臊面,呼噜呼噜地吃着。
“還回來嗎?怎麼如此突然?是出什麼事了?”
“家中老母病重。”
荊昭拿出身上的銀子,給了攤主。
攤主眼神發亮,卻連連拒絕:“使不得使不得,我怎麼能拿你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