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敢不敢出來讓本少爺見見你的真面目,别當縮頭烏龜啊。”
鴉雀無聲。
劉珏不知道何時得罪了京中大官,他被人抓來至此,不知過了多久,除去送他來的那幾個官兵外,再未見到任何人。
嘶吼的聲音散落在各處,四面八方的回音更印證了此處隻有他一人。
難道父親就真的放棄我了嗎?劉珏蜷縮着靠在牆邊,隻有頭頂的一扇窗能讓他知道一個大概的時間。
昏昏欲睡中忽地聽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随着人說話的聲音。
“誰!”他欣喜若狂,“定是父親來救我了,我就知道,父親不會不管我的。”
說着,劉珏就要起身,慌亂中一下跌到了地上,他也顧不上這麼多了,連滾帶爬地到了門口。
人呢?
方才的腳步聲忽地停下了。
他期盼着能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片刻後,劉珏臉色漲紅:“怎麼是你?”他伸着脖子望向别處,期望自己心裡想的人能出現。
“别看了,隻有我。”
“你回去吧。”
說話之人不理他,示意一旁的官兵打開上鎖的門,随後又塞了一個錢袋子:“多謝。”
“小姐客氣了,您放心,我在外面盯着呢。”
牢裡又恢複了方才的寂靜,劉珍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個不成器的弟弟,想不通父親為何還要到處求人想要救他出來,隻因他是個男人?
她語氣滿是鄙夷:“你真是好命,出了這事還能讓父親不顧一切地想要救你。”
劉珏隻當她是在落井下石,畢竟這個姐姐從小到大可從未給過他好臉色,小時候他什麼都不懂,即便是被冷眼相待,也依舊跟在姐姐屁股後面形影不離,再後來等他長大,察覺到了姐姐的疏離,兩人便再未交談過一句了。
“你來做什麼?”他看着依舊冷眼的姐姐,冷笑一聲,“我都快成階下囚了,還勞煩您來親自來看看我是多麼慘嗎?”
“就因為你是個男子,就算再無能再廢物,父親都不會放棄你。”
“你在說什麼?”劉珏一臉疑惑地聽着劉珍指責着他的話,臉色微變,随即又恢複平常,是男是女也不是他能決定的,父親為他所做的也不是他強求的。
劉珍微微一怔,自嘲地笑笑:“倘若我也是男子,父親會不會就不會逼迫我去嫁給自己不愛的人,會不會為我打點各方,使我平步青雲。”
他這下才明白了,劉珍說這些渾話不過是嫉妒自己罷了。
“那就等你下輩子投胎成個帶把的了。”劉珏滿臉不屑,他還以為自己這個姐姐是來接他出去的,沒想到是帶着滿腔憤懑,随即擺擺手,轉身靠在牆邊,“行了,說些廢話,趕緊走吧你,看見你就心煩,回去讓父親趕緊找人來接我出去,這鬼地方,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我就是來接你的。”
劉珏沒注意到劉珍微微下垂的頭上面是何表情,一聽她是來接自己的,便一臉不耐煩地催促着。
“走吧。”
聽到能走了,劉珏瞬間沒了方才的不耐煩,立馬大步流星地向門外走去,在經過劉珍時,還不輕不重地撞了她一下,劉珍險些站不穩,劉珏見狀,嘴角上揚:“呀,沒注意,你應該沒事吧。”說完,就要出去。
“等等。”
“等什麼啊?你要是不想走,就留在這吧。”
劉珏瞪大了眼睛,扶着門一臉不敢置信地轉過身盯着劉珍,他的視線慢慢看向那把滴着血的刀,嘴張了幾次,都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弟弟,我可沒說過是接你回家啊。”
話音剛落,劉珍又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牢外的看守看到劉珍出來,一臉谄媚地上前:“劉小姐這就要要走了?”
劉珍看他一眼,又遞了一個錢袋子:“家父吩咐了,多讓他吃些苦頭,日後的飯送過去就好。此事…”
“您放心!我耳聾眼瞎,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看着看守點頭哈腰的模樣,劉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回到家中,劉父看着獨自一人回來的劉珍,一臉不悅:“珏兒呢?不是讓你去接他了。”
“我看到徐江行了。”
劉父不信:“他在那裡做什麼?”
“女兒不知,我也不敢上前,若是被他發現了。”劉珍一臉怯懦,支支吾吾地,很快便惹得劉父不耐煩了。
“成事不足的東西,我養你有什麼用?過幾日等你弟弟出來了,你就安安分分去王家,也算是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了。”
“都聽父親安排。”
翌日一早,荊昭剛到玉妝閣,就聽到外面一陣慌亂。
“發生什麼事了?”
福澤也是不明所以,他正要出門,就迎頭撞上剛到店的荷娘。
隻見她一臉驚恐地問:“聽說了嗎?劉府出事了,滿門被屠,聽說今早路過劉府的人都看到院子裡的血流到了大街上,真是吓人。”
屋裡的人都被吓到了,圓滿臉色發白地躲到了楚笑歌身後,荊昭見狀,示意她不要說了。
又安撫了衆人一會兒,就見徐江行來了,身後還跟着兩個跟屁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