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都不出個聲。”荊昭從小廚房出來,就看到徐江行直愣愣地杵在廊下。
陽光灑在荊昭的頭上,泛着若隐若現的波光,徐江行有些看出神了,直到一隻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這才緩過神來。
“問你話呢也不知在想什麼。”
聽到荊昭語氣裡滿是埋怨,徐江行示意着小廚房:“我都來了好一陣了你才看到,反倒是怪起我來了。”
見他倒打一耙,荊昭白他一眼:“又不是我請你來的,你自己不出聲怎能怪我沒看到,強詞奪理。”
“嗯,我下次一定帶個喇叭。”
“誰管你,到時候被笑話了可别來埋怨我不攔着你。”
院門口聽牆角的人聽着兩人的對話,面面相觑。
“望山,這就是你說的江行一廂情願?我看人家是兩情相悅啊,恭喜你。”
徐望山踹了說話之人一腳:“又不是我娶妻,你恭喜我作甚?”
“兩人成婚你不就能當大伯了。”
“那我還是舅舅呢。”荊昀不甘示弱地表明自己的地位。
“徐江行!”一陣怒吼把沉浸在兩人絕愛情中的幾人拉了出來。
幾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動作太大,生怕被院中的兩人發現。
看着門口散落一地的蒿團子,荊昭強壓着怒火,還好每個團子下面都放了芭蕉葉,這才沒全軍覆沒。
徐江行手足無措地看着荊昭蹲在地上,想幫忙卻被推開了。
小廚房中的三人聞聲出來,看到的隻有滿地的綠色,一個面色通紅的荊昭和一動不敢動的徐江行。
“二公子。”兩個小丫鬟行禮後便要幫忙,被荊昭支走從側門離開了。
春華見狀,也速速離開了,她要是再待在這裡,恐怕也會被怒火牽連。她正好要出去一趟,便繞過徐江行從正門出去了,剛出來就看到幾個趴在牆上看熱鬧的人。
看到春華出來,徐望山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到一旁。
“大公子?”她環視一圈,很是疑惑,“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徐望山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在偷聽,尋了一個蹩腳的借口帶着衆人離去了。
望着他們的背影,春華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幾人是來偷聽的。
“我出錢把這些都買下來,也不算浪費了。”徐江行見周圍沒人了,這才敢開口,荊昭若是打他罵他,他都能接受,唯獨隻能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
荊昭不出聲,端着放了蒿團的盤子進了小廚房。
“你出去。”
看着自己剛擡起的右腳,徐江行隻好悻悻收回,不能進去就不進去了,在門口也是一樣的。
不過她為何這麼冷靜?徐江行摸不着頭腦,記得剛認識荊昭的時候,她可是遇到什麼事都會炸毛的人,如今為何變了?
荊昭聽到身後久久沒有動靜,以為徐江行離開了,她看着台上的砧闆,想着徐江行若是真離開了,那她就分手。
想到這裡,猛地一回頭,就看到徐江行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看我做什麼?”
“你也不讓我進去,我想幫忙,贖罪。”
“五十兩。”
徐江行不知道荊昭說的五十兩是什麼意思,但還是乖巧地拿出錢袋子,卻又一臉歉意地擡頭:“錢不夠,我等下給你。”
隻見荊昭不語,示意門口,徐江行跟着她的視線望過去,隻看到窗台上擺着紙筆。
“錢不夠先記賬,章帶了吧。”
“都聽你的。”徐江行見荊昭給自己機會,一時興奮過頭進了小廚房,正要拿起紙筆,又想到荊昭不讓自己進門,進退兩難地看向他。
荊昭見他突然停下,拍了一下桌子:“為何一直盯着我?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得到特赦的人松了一口氣,龍飛鳳舞地寫上自己的名字,又重重印了章,生怕上面有那一道筆畫看不清。
拿過寫好的字據,荊昭心滿意足地折好,揣進懷裡。
“不生氣了吧?”
“氣。”
“我都賠錢了。”
“這些東西可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春華和那兩個小丫頭雖是你府中的丫鬟,但你也不能仗着自己主子的身份故意折騰。”
徐江行明白荊昭的意思,點點頭:“我是真不小心,你可以去府中問問,我對他們哪個人不好?”
“嗯,我知道。”
聽荊昭知道自己府中的事,徐江行開始喋喋不休地追問着她是從何得知的,荊昭被問煩了,甩下一句“我先前問他們的”便離開了。
徐江行愣在原地,沒有追上去。
忽地又想到什麼,一溜煙跑了出去。
府中正在做事的下人們在聽到徐江行的問題後,雖都很不解,卻還是如實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