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阿芸姑娘看了好多家店鋪,莫不是也想做點什麼生意?有需要的話盡管開口,我能幫的都會幫的。”他眨眨眼,露出一臉黏膩的笑。
既然他已知曉,她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誰不想多賺些銀錢傍身呢,我不過是在找些出路。”
“出路?難道阿芸姑娘在博遠侯那裡幹得不順心?不順心的話,我這裡倒是有很多去處供你挑選。”這一點上,他倒是說的實話。
他那裡的出路重芸可“高攀”不起,被甯讓知道了,估計又是一刀斃命的結局。
“你知道哪裡有出租地窖的嗎?”
“地窖?好說好說,須台夏天熱冬天冷,冬季蔬菜大都需要地窖存儲,我知道的倒是多,不過你得告訴我貯藏何物?我才好幫你尋啊。”
重芸想了想,“你隻管告訴我地址,我再去看。”
王千金:“阿芸姑娘缺錢嗎?”
重芸:“缺錢可以找你借?”
王千金:“找我‘拿’,借,說起來沒意思了。”
晚上,重芸将自己的存錢的小匣子拿出來翻看,裡面除了這段時間存的月錢,還有麻蘇公主賞她的幾根金條。
她原本想,這些錢或許已經夠了,但第二日,麻蘇公主又為她的小金庫添了新物。
她展開一張信函,上面是麻蘇親自寫的,内容主要是感謝重芸為她射中了“驢臉”柳明決,順便附送她一匣子寶貝。重芸打開看,有玉石瑪瑙、金銀錢财若幹,沉甸甸的很是奪目。
真是富貴迷人眼。這是自己那徒兒柳明決的賣身錢,她拿得既高興又心虛。
高興的是不用找王千金再借錢了,心虛的是,這“賣身錢”很快會被她無情花掉。
甯讓今日正好休沐在家,重芸得了賞賜的事被他看在眼裡。
于是他不無諷刺地說:“你倒是将師姐的手下賣了個好價錢。”
重芸冷哼,“公主厚愛,卻之不恭。”
“你最近這般缺錢?”
“侯爺有錢,自然不心慌,我這點小錢,哪裡入得了侯爺的眼?”
她并不想在這裡跟他說起這些,免得自己口不擇言把王千金的事說漏嘴。
她故意轉移話題:“侯爺調查殺人案有線索了嗎?”
他今日有閑心,在家拿着筆繪畫,他一邊畫一邊思索如何跟她說這件事。
“有了一些,但不多。”
說了跟沒說似的,重芸知道他并不想真的跟她透露什麼。
“那如果再死人怎麼辦?”
“怎麼辦?自然是繼續查案,直到抓到兇手。這事是烏提官員的主責,烏提王限他們一個月内破案。”
“時間倒是緊張,侯爺也要參與嗎?”
他手執毛筆蘸取濃墨,在畫上點上最後一筆。重芸看過去,發現他畫的東西跟鬼畫符似的,自己倒真的看不懂。
于是她虛心求教:“侯爺,這是什麼啊?”
甯讓放下毛筆,“方士的符咒。”
重芸作為一個受了現代教育的無神論者,自然不信這些方士怪力亂神的東西。
“畫這玩意兒幹嘛?”
“那些死者的身上,都有這個符。”
“啊?”重芸這下再看那亂七八糟的鬼畫符,覺得有些礙眼,總覺晦氣。
甯讓畫完,将場地留給她收拾。
重芸心裡罵罵咧咧,他在家的日子,她就是得不到清閑。
她将毛筆洗涮幹淨,又将那些畫具擺放進櫃子裡。
來到使臣館後,甯讓那一堆的行李重新經曆了打包裝箱、分門别類。
重芸花了好幾天才記清楚各種物品的擺放。
就比如這些毛筆,被放置在東閣樓,她端着一個托盤,将這些東西往閣樓的架子上放。
一個不小心,研磨的硯台掉地,重芸顧上筆就顧不上掉落的硯台,搞得墨汁淋了一地,頓時一片黑鴉鴉的墨在地面上流淌。
她拿毛巾擦了好半天才将墨迹擦幹淨。
她幹活出了一身汗,氣得将毛巾一甩,對着架子狠踢一腳,身後卻響起一陣抖動。
她回頭一看,自己這一腳,似乎開啟了架子的一個隐藏格子。
正巧踢中機關?這麼巧?
她本無心窺探甯讓的秘密,可是那格子自己開了,不看白不看。她四下打量,确認沒有人過來,才蹑手蹑腳去看那格子中的東西。
格子裡裝着兩張幅面不算寬的卷軸畫,她将那畫推開,心情雀躍。
第一張畫上是一個男子,長發披肩,一雙眼睛透露出如水的情意,一身煙綠衣服,腰束墨綠色祥雲紋腰封,看起來清瘦俊逸。
男人長得不賴,重芸捏着下巴端詳。
畫的背面題兩行小字:君善撫琴我善舞,曲終人離心若堵。
第二張畫上仍然是一個男子,但是面貌與第一張差别有些大,這一款更加硬朗堅毅,發簪高束,一身白衣,偏禁欲系型男的類型。
畫的背面仍有兩行字:思君不見君,相思向誰訴。
重芸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捂着心口想了半天。
原來……
甯讓好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