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布加待過的第二個世界,是一個将魔法發揮到極緻的世界。那個世界依靠着世界樹的主幹,每個人從世界樹中出生,又死後回歸世界樹。那裡的人們都長生,隻要他們想,他們可以與世界樹永存。他們采摘世界樹結出的果實,磨成粉末混着世界樹的汁液喝下去,便能長久活着,甚至不需要再進食。
讓沃爾布加沒想到的是,世界樹的果實,或者說是種子,竟然是這個世界的魔法石。更讓她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能夠合成魔法石。不過仔細想想也可以理解了。這個世界太不同了,魔法不分屬性,科技與魔法共存。更讓沃爾布加驚訝的是,這個世界的巫師們竟然都擁有強大的精神力,他們和麻瓜的區别其實并不是元素親和力,而是精神力,也就是他們稱之為魔力的東西。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們的精神力與生俱來,跟随血脈。甚至這個世界有時間魔法和空間魔法,雖然都非常初級且限制諸多,、但這是沃爾布加見過的同水平魔法世界無法比拟的。
人類,果然是最有創造力且最複雜難以捉摸的生物,沃爾布加輕笑,她喜歡來到地球。尚有人類居住,活着的地球。
“我沒有選擇!”隐隐約約地,隔壁雷古勒斯的聲音傳來,沃爾布加好奇地豎直了耳朵。
兄弟吵架?沃爾布加甚至變出了一袋薯片,美滋滋地邊吃邊聽。她過去從來沒有帶過孩子,也從未擁有過自己的孩子。在育兒方面,沃爾布加的經驗是零。更何況在某些世界,某些文明壓根沒有幼崽,有的世界幼崽又成長得太快,隻需要一朝一夕便可以成年。
更是從來沒有任何種族,能有人類這樣豐沛而複雜的情感。
她變化太大了嗎?沃爾布加反思了一下,好像确實是這樣。隻是這樣的日子太過于快樂,兩個孩子也從未表示出異議,因此她就這樣選擇性地忽略了。現在想來,雷古勒斯确實表現得更加黏她了一些,西裡斯表現得更加過分了,就好像他随時有可能死去一樣,想把過去沒能做的所有都做完。
自己第一世幼年的時候是這個樣子嗎?沃爾布加不記得了,她隻記得饑餓與父親的打罵,以及總是被他人欺負和指使的自己。
沃爾布加有些頭痛,小孩子的心思太難猜了,也足夠敏感。或許就是一個講座、一本書、一句話,就有可能影響他們的一生。
算了,管他的呢。沃爾布加放棄思考,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隻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更何況,不論自己在他們身上花費再多的心血,他們也不可能陪自己到最後。
沒有人,可以陪她到最後。這是詛咒,是長生的詛咒。隻要世界樹存在一天,這詛咒便永不休止。
這邊,雷古勒斯看着西裡斯,他的哥哥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那副叛逆的皮囊下,是火熱的心髒與獨屬于布萊克家族的偏執。
不,他的哥哥從一開始就沒變過,隻是過去因為家庭的壓抑,讓他的追求全部以“叛逆”掩蓋。而現在,過去的枷鎖不再,他便展現出他真正的樣子。
“我.......”雷古勒斯垂下眼眸,“我隻是不想讓她失望,僅此而已。”
“我是她唯一可以指望的了,布萊克家族,也要由我繼承,我必須這麼做。”
“哦布萊克,古老的布萊克,高貴的布萊克,你竟然真的認同他們這一套!”西裡斯暴躁極了,他揮舞着雙手,最後隻是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把它抓得亂糟糟的。
“你看看她,我們的媽媽,她現在在乎嗎?”西裡斯試圖說服自己的弟弟,“一切已經變了!你不用再守着那些過去的、舊的那一套了!”
“但是媽媽......”雷古勒斯看着西裡斯,“她需要我們。”
“呵,媽媽的乖寶寶。”西裡斯發覺自己就是在牛頭不對馬嘴,“睡了睡了。”
在一片寂靜與漆黑之中,西裡斯的聲音從被子中傳來。
“她也是我的媽媽,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