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司無愧于“天才”之名。
僅僅三天。
那堅硬磐石,就在他蘊含水之呼吸力量的刀鋒下,被整齊地一分為二。
麟泷注視着裂開的巨石,天狗面具下,欣慰與激動幾乎令他窒息,雙手難以抑制地微微顫抖。
鬼殺隊有史以來,除卻那位傳說中的“神之子”,何曾有過如此驚世駭俗的資質?
這一次……終結鬼舞辻無慘的千年詛咒,或許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幻夢。
總司卻緩緩閉上了眼睛,并未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
雖然切開了巨石,身體卻傳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滞澀感。
水之呼吸……終究無法完美承載他全部的力量。
是了,天然理心流的烙印早已深植骨髓。
兩種截然不同的體系在他體内激烈碰撞,未能真正交融。
若能将天然理心流的精髓與呼吸法融為一體……
天然理心流是殺人的劍法,多以刺為主,注重精準、靈活,他自己既追求一擊必殺的效率,又執着于劍技本身的優雅美感。
所以屬于他自己的呼吸法,應該是……
迅疾、精準、優雅、靈活,如同冬日飄落的霜雪,美麗而緻命。
總司緩緩舉起日輪刀,擺出無明三段突的起手式,但呼吸的韻律陡然一變,不再是水流的綿長,而是帶着刺骨的寒意與極緻的凝練!
“雪之呼吸,一之型,無明三段突。”
孩童清冽的聲音在寂靜的森林中響起。
肉眼隻能望見一道銀白的光輝透石而過。
那光輝并非熾熱,而是帶着凍結萬物的冰冷,瞬間穿透了另一塊備用巨石!
總司猛地睜開眼睛,伴随着劇烈的呼吸,有白霧從總司的口中逸散,周圍的溫度驟降,空氣中凝結出細小的冰晶。
回首望去,巨石已消失不見,原地隻剩下一堆細碎的石渣。
“真是……驚人的威力。”
麟泷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震顫。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堆化為齑粉的凍石殘骸上。
作為柱級的培育師,麟泷的眼力足以讓他看清,總司并不是揮出了一道突刺,而是三道,三次刺擊基本同時命中同一點,巨大的威力哪怕是堅硬的巨石也無法抵抗。
那極緻的速度、精準與蘊含其中的力量,已非“天才”二字可以簡單概括。
果然,主公的選擇從不出錯。
這份遠超常理的資質,正是終結千年詛咒的關鍵。
不過,縱使總司身份特殊,規矩便是規矩。他們仍需等待半年,與所有選拔者一同參加最終試煉。
總司的驚人之舉深深刺激了锖兔。
僅一周後,肉色頭發的少年也成功完成了考驗。
他的眼神愈發銳利如刀,揮刀間已隐隐帶上了獨屬于他自己的、如同磐石般沉穩卻又暗藏鋒芒的氣勢。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光明的方向前進。
然而,對于隐匿于黑暗深處的鬼王——鬼舞辻無慘而言,世界卻并非如此。
自他成為惡鬼以來,他犯下罄竹難書的惡行,吞噬了不計其數的無辜生命,卻從未見過所謂“天罰”降臨。
高高在上的神明,似乎不屑于将目光投向曆史陰影中匍匐的渺小蟲豸。
直到那個夜晚。
一次偶然的進食中,鬼舞辻無慘遭遇了正在執行任務的“神明”。
“哦呀?怪不得此處彌漫着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原來,是有惡鬼盤踞于此啊。”
清冷的月光灑落,映照出一位擁有金色貓瞳的來者。
“我的名字是……诶哆……”
他歪着頭,笑容慵懶卻帶着冰冷的審視,“……這不重要。你,叫什麼名字?”
“您的名字是是髭切啊兄長!您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嗎!”
一個薄綠色的身影疾沖上前,警惕地擋在髭切身前,如臨大敵般盯着鬼舞辻無慘。
“名字什麼的不重要嘛……嗯……你是……”髭切漫不經心地摩挲着刀柄。
“我是膝丸啊兄長!”膝丸的聲音充滿了無奈。
被這旁若無人的對話激怒,鬼舞辻無慘猛地擡頭,猩紅的眼瞳中殺意暴漲!
雖然對方身上沒有人類的氣息,但既然目睹了他的進食……
那就隻能……成為他的養料了!
變鬼以來從未遇過敵手的絕對自信,讓無慘毫不猶豫地發動了攻擊!
然後——
他成功地獻上了自己的頭顱。
“好臭……真的好臭……嗚,兄長,我髒了!”
膝丸一臉嫌惡地用力甩落刀身上的污血,聲音帶着哭腔。
髭切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拉開距離:“嘛,沒事的臭臭丸。回去讓家主好好給你‘手入’一番,想必就無礙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