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被吹變形的臉,我咬牙切齒重唱。
“再唱一遍。”讓人想rua一把的可愛童音這會兒在我耳邊就像催命符,我低頭喝水就當空氣忽略。
“你不是想和我契約嗎?隻要唱到我滿意,一切好說。”
嘿,這一團“内裡黑”的風果然懂得精準拿捏人心。
“一言為定!”立馬被激起鬥志。
“嘔——”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猛地捂住嘴,喉頭滾動着那股熟悉的酸意,強行把湧到嗓子眼的惡心感又壓了回去。嗓子眼幹澀得像是塞了一把粗糙的砂紙,每一次吞咽都帶着灼燒般的刺痛。我整個人癱軟地靠在冰涼的石壁上,勉強支撐着發軟的身體,擡起頭,望向懸停在半空的那團氤氲清氣。
“大哥,大爺,”我聲音嘶啞,帶着濃重的疲憊和求饒,“咱……咱能換一首不?這《微微》,我真的……唱得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那團青光,在虛空中緩緩流轉,如同上好的翡翠融入了晨曦的薄霧,内裡蘊含着難以言喻的生機與凜冽。它紋絲不動,毫無波瀾,連流轉的速度都沒有一絲改變。那沉默,比任何斥責都更讓人絕望,帶着一種理所當然的漠然。仿佛我那唱到嘔心瀝血、聲嘶力竭的表演,不過是拂過它表面的一縷微不足道的風。
我絕望地滑坐到地上,後腦勺咚一聲磕在石壁上。蒼天啊,洪荒穿越劇本裡,别人要麼是力拔山河的肌肉猛男,要麼是運籌帷幄的智謀大佬,再不濟也是個自帶天賦光環的幸運兒。我呢?開局一個果子?再來個人工單曲循環機制,簡直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微微》這調子在我腦子裡已經盤踞生根,日夜不息地循環播放,快要把我逼瘋了。再唱下去,我懷疑自己會原地裂開,成為洪荒世界裡第一個被一首歌活活唱爆的倒黴蛋。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攫住了我。難道我這漫長的穿越生涯,就要在這暗無天日的角落裡,被一首《微微》無限循環到天荒地老?不行!絕對不行!洪荒這麼大,總得找點樂子吧?一個念頭,如同劃破沉沉暗夜的電光,猛地劈進我混沌的腦海——
音樂會!
對!開個趴體!把大家都叫上!獨折磨不如衆折磨,啊不,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在人參果園裡搞!燈光、美食、表演……應有盡有!讓大家都來唱,都來跳!我就不信了,這麼多精怪後援,這麼多調調,還找不出一首能入它青光大爺法耳的?
這念頭一冒出來,就像一簇小小的火苗,瞬間燎原,把剛才的萎靡不振燒了個幹淨。我猛地從地上彈起來,一掃之前的頹喪,精神亢奮得像個剛磕了仙丹的兔子。
“青光大爺,我也看出來您對音樂有着非凡的造詣,”我沙啞着嗓子繼續谄媚,“不知尊下敢不敢來一場酣暢淋漓的百家齊鳴式音樂盛宴?尋找真正的天籁之音?”
那團青光被我忽悠的身上的光都閃出不一樣的色彩,我心中暗喜這步棋穩了!
“同志們!”我跳上被雷劈剩半截的石碑,揮着路上随手剛卷來的芭蕉葉當令旗,“咱們要給洪荒老古董開開眼!”
台下精怪們頂着造型各異的爆炸頭(全是青光的傑作),齊刷刷仰着沾滿蜂蜜的臉。黑熊精舉起熊掌:“小祖宗,爬梯是啥?要俺現挖個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