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殿......”還不等寒山居士答應,潼眠已快速出劍削下老頭的一縷胡子。“啊——我的胡子!”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本就為了有點仙風道骨,留了一些胡須,如今被潼眠這麼一削,短了一大截,倒顯得有些好笑了。
“李老頭,不認真對劍一會削的可就是你的腦袋了。”潼眠幽幽道,聲音清冽柔然。
“那可不行,那我可得認真了。”寒山居士捋了捋所剩無幾的胡須,正色道,小退一步,輕躍掠上樹,擡手折了一枝梅:“就它了。”
“你用這個和我比劍?”潼眠眉毛上揚,略帶疑惑發問:“也太小瞧我了。”
兩道人影傲然對立,潼眠一襲紅衣如火,在皚皚白雪中顯得格外明豔,她的眸光冷冽,袖中短劍輕吟,仿佛随時準備劃破這寂靜的寒空。對面寒山居士,一襲青衫飄逸,面容清癯,手中梅枝殘留着白雪。
“有何不可?”
“那本殿可要好好領教一下,飛花——”話音未落,潼眠身形已如離弦之箭,直沖寒山居士而去。袖中劍光一閃,如同銀色花海,濺起地上落雪。
寒山居士微微一笑,不慌不忙揮動手中梅枝,梅枝輕點雪地,身形瞬間化為一抹清風,輕巧地避開了潼眠的攻勢。同時,他手腕一轉,梅枝竟出現一股強大的氣流,帶着凜冽的寒意,直指而去。
潼眠冷哼一聲,身形在空中翻轉幾圈,不可思議地避開了這一擊。她袖劍齊發,如同銀花在半空綻放開來,由四面八方向寒山居士襲來。
寒山居士卻仿佛早已料到,他身形微側,梅枝輕輕一撥,便将來勢洶洶的劍招化解于無形。随即,他身形暴起,儒雅之極,梅枝攜着這滔天寒意,向潼眠劈去。
劍光交錯,雪花紛飛,兩人劍招越來越快,越來越密,仿佛化作兩道光影。
“飛花——問鼎!”潼眠使出最後一記絕殺,散落開來的劍氣瞬間聚攏,形成一道宛如長劍的氣流。
寒山居士微怔,沒料想潼眠會使出全力對劍,揮一揮衣袖,隻聽見“啪”地一聲脆響,梅枝應聲而斷。
二人各自後退數步,潼眠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她已盡興,收起袖劍,拱手道:“李老頭化梅枝為劍,還能擋住我的飛花問鼎,看來境界在我之上,是本殿不自量力了。”
“咳咳,要不是殿下步步殺招,老夫也不會暴露境界。”寒山居士尴尬地輕咳兩聲,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永安殿下的法眼。
“放心,本殿不會說出去的。”潼眠拂了拂身上的雪,朝着門口走去,還不忘回身提醒道:“李老頭,記得把琉璃送到聽劍山莊,本殿要打造一把絕世好劍,先告辭了,回程還得兩日呢。”
“殿下,不再坐會?”很明顯,李老頭這是送客了,故意把話反着來說。
“不了不了,你個老頭,以為本殿不知道你在送客?”背對着寒山居士,潼眠将手臂舉過頭頂,揮了揮示意。
一個箭步,她跨上了馬。
馬是上等好馬,通體純白,唯有額前一抹血色的紅,名為——夕照。
風雪未停,山路兩側積了半人高的雪,馬蹄哒哒,帶起雪水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