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禅子眼角上挑,微微一笑,盡顯出妖媚之氣。簡直就是話本裡的禍國妖僧的形象。
他的僧袍不同于寶隆寺普通的小和尚,衣服面料是上好的錦緞,花紋繁複,一半是光膀子,陽光下襯得越發迷人。
“小眠眠,你對我怎麼還是這麼冷淡呢?”故作傷心的模樣,換作旁人,早就心疼,但她可是百裡潼眠。絲毫不為他這些小伎倆所動,靜靜看他表演,眼神中沒有絲毫波瀾。
“殿下......香禅子他失禮了。阿彌陀佛。”覺遠打着圓場,深怕得罪了潼眠,剛才那支簽已經使他慌張無比了。
“無妨,覺遠大師,多有打擾,您先去忙吧。”潼眠淡淡地回應道,語氣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貧僧告退。”覺遠大師微微躬身,轉身離去。
待覺遠大師走遠,潼眠的目光瞬間變得淩厲起來,寒芒掠過香禅子,她沉聲開口道:“你剛才都看到了些什麼?”
香禅子斜眼瞟到潼眠的袖劍“飛花”,吓得後退一步道:“我什麼都沒看見!小眠眠的溇光訣練到第幾重了?”深知此刻潼眠怒意上來,香禅子故作鎮定地趕忙轉移話題。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那笑容中透露出危險的氣息。他還當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壞了!”香禅子大喊一聲,迅速提氣飛身躍起。金光杖當當作響。這分明是要拿他練手。
袖中數劍齊發,猶如劍名飛花般散落開來。
她今日是怎麼了?他不過是躲樹上想吓唬吓唬她,這溇光訣,一招一式,都是帶着殺招來的。怕不是以為他聽到她與覺遠的談話吧,真是天大的冤枉,他一個字也沒聽到啊。
兩股強大的力量在空中交織,仿若雷霆轟鳴。
铛——金光杖與飛花劍發生激烈的碰撞,震落院内樹葉。最後一擊,飛花問鼎,劍氣猶如閃電般,從香禅子頭頂光速飛過,劈在了身後的的古樹上。頃刻間,樹緩緩裂開,由樹頂至樹根,裂成兩段。
“小眠眠,我真的什麼都沒聽到啊,我發誓!”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古樹,香禅子後怕地摸了摸頭頂。本來就沒頭發,這一削,怕不是要把他腦袋削成兩半了。靈光一閃,香禅子谄媚地笑了笑:“不愧是小眠眠,溇光訣已經到了第八重了,那第九重也指日可待。”
“要不是本殿手下留情,你此刻就跟那棵樹一樣了。”
“是是是,小眠眠最厲害了。”
不遠處,一個小僧慌慌張張地向檀明殿走來。他的表情緊張,語氣急切:“香禅子師叔,大事不好了。”
二人聞聲望去,眼裡充滿了疑惑。
“何事?”
“覺遠主持......圓......圓寂了。”小僧結結巴巴,大口喘氣。
“什麼?!”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前一刻還在嬉笑打鬧的香禅子此時表情變幻莫測,未等潼眠開口,香禅子已經箭步朝着大殿走去。
潼眠緊随其後,到了殿門停了下來。小僧在一旁哭訴:“主持剛剛還好好的,讓我拿紙筆,寫完我發現不對勁,走近才發現他沒了氣息。”
香禅子臉上沒了笑意,與剛才對劍時的玩世不恭全然不同,他沉聲道:“一切都按照寶隆寺的規矩下葬,全寺上下,為師兄超度七日。”
“是。”小僧連忙應聲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