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莳熎的攙扶下,潼眠艱難地邁出了步伐。穿過狹長的窄道,來到大廳側面,令人奇怪的是,大廳竟然空無一人,此刻沒有宗内弟子把守。
“阿熎,你去哪裡?”身後響起一陣幽幽的聲音,卻是令人毛骨悚然。“這位是?”潼眠背對着司馬炿月,他一時沒認出來。
潼眠轉過身,半勾起嘴角,語氣透着疏離道:“好久不見,炿月太子。”
司馬炿月的笑容在潼眠轉身的那一瞬間凝固,眼裡由震驚轉為不可置信,深怕眼前的一切是幻覺,司馬炿月疾步往前走了幾步。
“永安殿下......”不同于之前狠厲的模樣,莳熎從未見過皇兄如此溫柔的神情,他嘴裡喊出永安殿下四個字的時候,莳熎心裡一怔。
“炿月太子好手段,屠了那麼多人,隻為了引我出現。”似乎是适應了四季蟲帶來的痛楚,潼眠此刻意識變得清醒,輕輕抽開了莳熎攙扶的手,獨自站立着。
司馬炿月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小孩,無助地站在一旁,眼角的淚痣帶了幾分悲涼。
“你是我的執念,從我在大溇為質的那幾年,我發誓一定要娶你,我登上太子之位,隻為了能配得上你啊。”司馬炿月低吼着,發洩着這麼多年的苦楚,沒人能懂他在異鄉為質的艱難,更沒人懂他回大飖以後為了太子之位付出了多少倍的努力。
“可是,這些與我又有什麼關系呢?我不願。”潼眠語氣決絕,絲毫沒留餘地:“你跟浮光殺了悠之,就是我的仇人。”
“你果然還是忘不了他,哈哈哈,我居然比不上一個死人!”司馬炿月笑得凄厲。
“悠之是我的一廂情願,我早就放下了。”
她現在心裡隻有樓容璟一人,那個一心堅定不移站在她身後的人。
“樓容璟呢?”司馬炿月有些癫狂,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潼眠沒有回答,但是她的表情已經告訴了司馬炿月。
“你是不是喜歡樓容璟!對,你喜歡的是樓容璟,你把玉佩給了他!”司馬炿月自顧自地答道,指着身後的方向,沉聲道:“阿熎,把殿下帶到我的房間,通知宗内上下,兩日後,我與永安殿下成婚。”
“司馬炿月,你瘋了。”潼眠氣得血氣上湧,忍不住一直咳嗽。
“是啊,我是瘋了,我想娶你有錯嗎?”司馬炿月面目猙獰,指着自己胸口喝道,他冷冷地暼了一眼莳熎:“阿熎,我的話你沒聽見嗎?把你嫂嫂扶到我房間去,好好照看。”
“是,皇兄......”莳熎攙着潼眠,使了個眼色,示意潼眠不要再刺激司馬炿月。
潼眠當然知道,司馬炿月做事一向狠辣瘋狂,眼下她們不占上風,隻能先示弱。
不同于剛才冰冷的石室,司馬炿月的房間寬敞溫暖,裝飾也是相當講究,無不透着一股奢靡之風。
屋内靠牆的整排高櫃,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木雕和玉雕,全是潼眠的面容,就連牆上的挂畫,也是畫的潼眠。
極其誇張。
莳熎一臉錯愕,他也是第一次進皇兄的房間,沒想到他竟這麼癡狂,整個屋内都是潼眠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