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眠環顧了四周,大到府内回廊柱子和屋頂,小到擺件裝飾,也是跟節儉半點不沾邊的。聽說樓府祖上乃是第一富商,想不到到了樓相這一代,竟是棄商從政了。
潼眠平日食量不多,對吃食方面也沒有什麼要求,本想着随便吃一兩口,誰成想樓相卻是準備了滿滿一桌佳肴,她也不好駁了樓相的面子,于是每道菜都嘗了一些。
樓相此刻仿佛隻是個普通的父親,招待着兒子的心上人。飯後,樓相還聊起了樓容璟小時候的一些趣事。特别是伴讀後回府,整日拿着玉佩當寶貝,最後索性日日都挂在腰間,生怕弄丢了。
“所以阿璟現在不僅每日戴着玉佩,還随身帶着琉璃扇了嗎?”
“那自然是,眠兒送的東西我可都有随身帶着呢。”
“殿下,這幾日就讓璟兒進宮伺候你吧,還能陪你解解悶。”來到樓府大門口時,樓宴輕踹了一腳樓容璟,使了使眼色。
“爹......”
“呃,樓相恐怕這于禮不合,我跟阿璟還未成婚。”潼眠推脫着,一來,永安殿若是有男子入住,怕又是流言四起,二則對樓容璟的名聲也不好,好歹他也是樓相獨子。
“殿下随便在永安殿找個地兒給他住就行了,他很好養活的。”他一邊說着一邊将樓容璟推向潼眠,并沖着身後的張伯道:“把殿下的馬牽過來。”
“爹,我才剛回溇都沒幾日......”樓容璟還試圖做最後的反抗,不料樓宴向潼眠行禮後便匆匆關上了大門。
空曠的街道,隻餘下兩人一馬。
潼眠跨上了馬,樓容璟也一個箭步跨了上去,坐在潼眠的後面。他拽着缰繩,卻沒有策馬狂奔,而是驅着馬緩緩漫步。潼眠被樓容璟圈在懷裡,二人距離如此近,暧昧至極。樓容璟輕微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她的耳側有微熱的風。
走了許久,相對無言,潼眠擅長應付朝中大臣,賊人突襲,可唯獨不擅長如何應對樓容璟。她習慣了周圍的人的疏遠,恭敬,對樓容璟的親近反而無所适從,窘迫。
樓容璟應是看出了潼眠的窘境,拽着缰繩的手略微松了一些,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眠兒,以後教我習武練劍可好?”
“那自是可以的,不過我可是很嚴格的。”
“隻要眠兒不嫌棄我愚笨就好。”樓容璟笑如清風,對着大好的月色道:“以後萬事都有我在,你不再是一個人。”
“眼力極好,練劍應該也是個可塑之才,你又是武極體質,比常人更是事半功倍。”潼眠微側臉道:“哦?你愚笨?那世上當真就沒有聰明又狡猾之人了。”
“我就當眠兒是在誇獎我。”
月色漸深,男子身姿挺拔,手握缰繩,目光清澈而溫柔;女子則依偎在他懷裡,雙目如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