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屬下不宜在東苑久留,這就告退了。”潼眠故意讓尾音發顫,一副惶恐的模樣。司馬炿月未理會,隻是朝他點了點頭,便不再看她。
戌時的梆子聲剛歇,南苑的琉璃窗便被叩響了三聲。
“百裡姐姐......”得到應允後,晴茹推門而入,袖口沾着的夜露洇出暗痕,“香禅子先生讓我來轉告今夜子時左右,請您去一趟西苑,事關樓公子破境之事。”
“多謝晴茹來轉達,我定會準時去的。”潼眠指尖撫着破山河,忽覺燭火晃了晃。
“話已替香禅子先生帶到,那我先回西苑啦。”晴茹依舊是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隻是今日仿佛欲言又止,心事重重。
子時......怎會如此巧?她太了解香禅子了,有什麼話他是當面就說了,不會等到幾個時辰以後,還特意派人過來傳話。既然不是香禅子找他,那麼晴茹......是故意支開她的?
待晴茹離去,潼眠陷入了沉思,但萬一隻是巧合,晴茹的确是來傳話的,那豈不是錯過了與香禅子的商議。潼眠權衡再三,決定先去赴司馬炿月之約,待事情結束,再去西苑查探。
夜色漸深,萬籁俱寂,子時悄然來臨。潼眠化作阿青,身着白天普通弟子的長袍,隐于暗處,提前埋伏在了東苑司馬炿月的房間。她屏息斂氣,周身氣息隐匿得毫無破綻,與黑暗融為一體。
不多時,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幾個黑影如鬼魅般翻窗而入,正是那前來刺殺的黑衣人。潼眠目光一凜,待黑衣人靠近司馬炿月的床鋪,她果斷出手,身形如電,劍出如龍,瞬間将黑衣人逼退。
當她看清為首的黑衣人面容輪廓時,不禁心頭一緊,竟真是晴茹,那個明媚開朗的少女。
晴茹身後的蒙面男子,眼裡滿是震驚盯着潼眠,一臉不可置信。潼眠猜到了對方震驚的原因,輕笑道:“你是在驚訝你家太子殿下的逐月劍在我手裡,還是驚訝我怎麼沒去刺殺百裡潼眠?”
“你......”蒙面男子驚慌失措,一時語塞。
床鋪上的司馬炿月掀開被子坐起身,站了起來,走到潼眠身邊,臉上多了幾分戲谑:“陛下,你就别玩兒了,把逐月可以歸還于我了嗎?”
“我是怕破山河帶着太顯眼了,找司馬先生借一下逐月而已。”潼眠将逐月收回劍鞘,恢複了自己的聲音,緩緩開口道。
一陣劍風吹過,衣袂飄飄遮住了視線,逐月劍穩穩落到司馬炿月手裡。晴茹和蒙面男子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望向潼眠,她已然恢複了原貌。
“百裡姐姐,怎麼是你,你不是應該在......”晴茹後退了半步,萬萬沒料到潼眠會出現在司馬炿月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