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素娴突然癱坐在地上放聲哭起來:“我對不起祖母的遺願......你可知司馬炤歌...”
聽到司馬炤歌的名字,司馬炿月眼神頓時警惕起來:“我曾祖叔父如何......”司馬炿月驟然噤聲——潼眠的破山河劍尖正抵在他喉間。
“司馬炿月,不該問的别問。”潼眠扶起蔣素娴,語氣略帶冰冷地喊了司馬炿月的名字。蔣素娴立刻會意,停止了關于司馬炤歌的話題。
潼眠沖蔣素娴颔首,眼神表明自己早已知曉司馬炤歌與自己的關系。
“不問就不問,至于拿劍指我嗎?我們還沒出廣陵學院你就按捺不住想動手了結我了?”司馬炿月一臉納悶,不知自己到底哪裡惹她了,突然拿劍抵他的脖子。
“泱絮與我胞弟洵兒好事将近,蔣姑姑到時不去觀禮麼?”潼眠不動聲色轉移話題,絲毫不理會司馬炿月哀怨的眼神。
“不了,絮兒打小與我分離,我突然出現隻怕...”蔣素娴從袖中掏出一塊成色特别的玉交給潼眠,“這是離火玉,還請陛下幫我轉交給絮兒,還有...請勿怪罪絮兒。”
“曾祖母并不想給蔣氏太多枷鎖,不然當初她也不會放她的貼身婢女蔣離歸隐,還親自送上《栖梧賦》為賀禮。”她們百裡一族,生性灑脫,不喜束縛,曾祖母斷不會這麼做。反而是蔣離執着的忠心,想要守護主子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安甯。
談話間,身後一聲不吭盤坐的樓容璟周身金芒驟現,凝成的金環竟被紫電撕開缺口,整片雲海倒卷成旋渦。
“禅心印反噬?”莳熎紫玉算盤瞬間化作九節鞭蓄勢待發。
樓容璟周身蓮影炸裂,司馬炿月與滅花被氣浪掀飛重重摔倒在地。潼眠的破山河悍然出鞘,劍尖卻凝在蓮台三寸外——禅心印第八重的梵文真言正順着紫電爬上劍身。樓容璟喉間湧出的黑血,銀發飄動,與血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夫人...”他染血的手指忽然扣住潼眠手腕,碎天境真氣與禅心印佛光相撞的刹那,整片雲海被照澈如琉璃佛國。
“阿容,感覺如何,可有不适?”潼眠聲音依舊鎮定自若,但手上的動作卻出賣了她。話音未落,她已快步移至樓容璟跟前,半攙扶起他。樓容璟跌進潼眠懷中,滿足地半閉着雙眼,潼眠也不反抗,任由他抱着。莳熎則是拽着滅花轉過身,司馬炿月臉色一如既往地又沉了幾分,蔣素娴一臉慈祥地笑着。
“既然各位已經過了第十一峰,那便準備下一峰吧,我看這位小公子傷勢也不輕,你們還是休整一日再進行吧。不過下一關,你們可得全力以赴,他可不會手下留情的。”她意味深長地望向遠方,輕身一躍,便消失于人前,隻留下空蕩蕩的回音,“陛下,以後若有事,可以離火玉為信物喚我出現。”
帶着樓容璟飛離落梧峰時,潼眠最後回望那株梧桐。葉片沙沙作響,好似喃喃的童謠,是否是蔣素娴教給幼時的泱絮哼唱的曲子她不得而知。
潼眠也隐隐猜到了第十二峰的守峰人是誰了,蔣素娴已是碎天境初期,放眼整個天下,到達碎天境的也不出五人,那最有可能的就是一直深不可測的李老頭——寒山居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