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蓓住進來後,姜書茵的房間裡好像飛進了一群盤旋不落的麻雀般鬧騰。
老姜對唐佳蓓的到來很開心,畢竟有人陪着他的茵茵了。他中午和晚上都會從法院食堂帶飯回來給小姐妹倆吃。
哪怕忙得再抽不開身,也定會讓人給送回來。
唐佳蓓正吃着老姜親自帶回來的飯菜,得意地跟姜書茵表示:“你看,我就說姜爸不會餓到我吧?”
這話兩天來她不止說了一次。
姜書茵加了塊兒紅燒肉塞進她嘴裡:“快吃吧你。”
嚼着肉也依然堵不住唐佳蓓的嘴,她說着:“姜爸,明天我還想吃那個麻婆豆腐。”
老姜應着:“行,姜爸明天就給你帶回來。”
唐佳蓓轉頭問姜書茵:“你明天練車嗎?”
“明天不練。”
唐佳蓓了解情況後緊接着就發了條消息出去。
姜書茵聽到消息提示音,就看向了一旁桌上放着的手機。嚴司放給她新換的手機膜是防窺的,隻能拿起來查看了。
見唐佳蓓是在五人群裡說要去看電影的事,她啧道:“你怎麼不和我商量一下?”
“有什麼好商量的,你不是也想去看電影嗎?”
“那可以我們兩個人去看啊,你在群裡說什麼。”
唐佳蓓最喜歡用的說辭來了,她說:“人多才熱鬧嘛!”
在意識到自己确實對嚴司放有些不太一樣的感覺後,姜書茵下意識要做的竟然是躲。
她也很鄙視自己的這種行為,躲是躲不掉的,她不過是想減少些跟嚴司放相處的非必要機會。
練車是可以一起的,但看電影就未必了。
她這兩天也仔細品了品打從跟嚴司放重逢後這一個多月來的瑣碎日常。
那些相處時點點滴滴似乎都記得很清晰。最開始的時候,她甚至還能做到去避嫌,在知道人家沒有女朋友之後就開始過于關注了。
這種過于關注,是一種欣賞。
她認為嚴司放這樣的優質男生,容易獲得異性欣賞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也不能免俗。
可這種欣賞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不至于吞沒掉她的理智。
嚴司放不缺這種欣賞,她也未必會隻欣賞嚴司放一個。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隻是說下看電影的事,也不知道群裡怎麼會有那麼多條消息。
姜書茵爬樓一看,消息基本都來自唐佳蓓和馮烈。
他們在争論要看什麼電影。
馮烈的意思是:你們女生看的情情愛愛的,很無聊。
唐佳蓓的意思是:你想看的那妖啊怪啊的,很浮誇。
左芊雖不在由城,但也忍不住操心,見這倆人争執不下,她說:就不能都看嗎?
也就清淨了一會兒,這倆人又在争論應該先看哪一個了。
左芊:……
難得無語的左芊,最終還是以自己要異地同看的理由,幫他們做了決定。
左爺爺所在的鎮子隻有一個影院,排片數少的可憐。以她的時間為準,唐佳蓓和馮烈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結束“戰鬥”的唐佳蓓看向一旁書桌上用小車進行紙面演練科目二點位的姜書茵後,不太理解地說:“不就是學個車,至于這麼難嗎?怎麼你和嚴同學都挂了?”
姜書茵滑動着小車,頭也不擡地說:“等你學車的時候最好别給我嘲笑你的機會。”
說完這話,她漫不經心地問:“看電影嚴司放去嗎?沒看他在群裡說話。”
唐佳蓓想也不想地說:“會去的吧,他不是跟馮烈綁死的嘛。”
本來以為嚴司放是會去的,第二天出發前她們聯系他要一起走,卻沒有回音。
“别等了,”姜書茵說着,“他也有可能是去馮烈家了。”
唐佳蓓:“也是。”
到了影院見隻有馮烈一個人。
唐佳蓓就說:“嚴同學沒跟你一起啊。”
“我哥去辦手續了,好像說是要出國一趟,”馮烈說着看向姜書茵,“你不知道?他沒跟你說嗎?”
姜書茵搖頭,她沒吭聲。腦子有點亂。
怎麼嚴司放要出國?
排隊買票時馮烈慷慨解囊,讓唐佳蓓和姜書茵等,自己去搞定。
唐佳蓓狗腿上身地說:“多謝馮公子了,讓您破費了!”
上學的時候她們倆就沒少蹭馮烈的零花錢,馮烈家境好,人又大方,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她倆。
三年鐵打的前後桌友誼,也算是很感人了。
馮烈的爸爸是入贅的,媽媽家裡是搞運輸的,在由城也算是大戶了。他出生就跟了媽媽的姓,這才讓最開始姜書茵知道他是陳樹雲的侄子時沒能立馬對上号,更是沒想到馮烈的表哥是嚴司放。
她怎麼又想到嚴司放了。
姜書茵忍不住咬緊了後槽牙。
昨天還是發現自己在意人家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她的心裡卻抓心撓肝。
她掏出手機,想發條消息問問嚴司放是怎麼回事。就以閑聊的姿态切入。
句式她都想好了,就從“聽馮烈說你要出國”開始。
然後再用打聽什麼時候繼續一起約練車為由來問問人家什麼時候回來。
想來想去的,最終她還是沒有問,揣起手機跟着唐佳蓓和馮烈入場了。
進了影廳唐佳蓓的狗腿姿态也還是沒有褪去,在确認了票面後,她幾乎九十度鞠躬地先将馮烈請進了座位裡。
姜書茵坐在了最外面,跟過道隔着個空座位。
她坐好後在群裡給左芊發消息:芊芊我們已經入場,你們呢?
左芊很快就回複了:“我們也剛坐下。”
唐佳蓓興奮地嚷:“我們終于還是一起看這部電影了。”
姜書茵接受着看過來的奇怪目光後像極了一個老母親在訓孩子,她輕斥唐佳蓓:“小點聲。”
《小時代》的前三部是她們在左師傅面館的閣樓上看的,當時看完了就說要一起看第四部。
空間不一緻無所謂,挑到了同一時刻場次。
從影片開始後,姜書茵就目不轉睛地盯着大熒幕。
看到一半的時候,她感受到旁邊空座位有人坐下,以為是後面串位置到前面來看的,直到那人将外套放在了她腿上。
她側頭一看,跟嚴司放在不算明亮的光線裡對視。
“蓋着吧,冷氣太足了。”嚴司放說。
姜書茵的“謝謝”被巨大背景音樂聲給蓋住了。
她想問你怎麼來了?
你要出國去做什麼?
可什麼也沒問,現在也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她沒想到嚴司放還能來的,後半場電影她看得心不在焉。除了身邊坐着個擾她心神的嚴司放外,還有個總是來她包裡拿紙巾的唐佳蓓。
唐佳蓓每拿一次紙巾就要說毫無哭意的姜書茵一次“你的心太硬了”。
影片終于在唐佳蓓鼻涕一把淚一把裡結束了。
燈一亮,唐佳蓓就驚訝:“嚴同學什麼時候來的?”
嚴司放回道:“電影後半場來的。”
馮烈似乎對嚴司放的出現并不意外,他起身就說:“快讓讓,我可樂喝多了,要去洗手間。”
“我也去。”唐佳蓓緊随其後地跟着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