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要配合祁宴的宣傳,景讓也不可能同意将自己直接暴露在公衆底下。
但預想中的焦頭爛額并沒有到來。
易文朝旁邊一站,一隻手搭在祁宴的肩膀上,眼鏡的反光精明地一閃:“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
十分鐘後。
逼仄的更衣室内。
景讓和祁宴面對面站着,身體不可避免地緊挨在一起。
昏暗的頂燈隻映亮他們的肩膀,他們像是遊動在暗湧中,浮出水面的魚。
“你真的是超S級?”
景讓不自覺地壓低聲音,像是親昵地和他咬耳朵。
“結婚沒給你看體檢報告,是我的失職。”
景讓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
大腦逐漸喪失思考能力。
上次這麼緊張……嗯,沒有上次。
他從小到大還沒這麼緊張過。
祁宴擡手,食指點了點他的肩膀:“背對我。”
景讓的臉騰地燒到了頂,他轉過身,緊閉雙眼又暗暗呼吸了好幾口。
和本就不太流暢的空氣較起勁來。
與空間一起變悶的,還有兩人身上的信息素。
祁宴的信息素清冽,且很有攻擊性,天然有種令人想要顫抖的威懾。
而景讓的信息素彌漫,濃香直鑽腦門。
超S級的AO信息素,甫一相遇,就有一種激烈對峙的纏綿感。
很難分辨誰是上風。
但沒到發情期的Alpha,在臨近發情的Omega面前,顯然受影響深一點。
祁宴咬着後槽牙,太陽穴突突地跳、
“扣子。”他艱難保持着禮貌,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哦…”
安靜的空間内,景讓擡手解扣子,衣料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每一下都在刺激鼓膜和神經。
祁宴看着景讓将西裝外套脫下,解開三顆襯衫紐扣,取下阻咬絲帶,露出瓷白的、玉藕一般的後頸皮膚,和泛着水蜜桃粉色的,此刻微微隆起的腺體。
祁宴喉頭緩慢滑動了一下。
他從沒有過這樣的強烈反應。
那種想要一口叼住他後頸的,将他摟在懷裡,完全不給任何人看見的強烈沖動。
景讓不安分地動了兩下頭,碎長的尾發再度掃過腺體,遮擋了一半。
祁宴伸出手,指腹觸上他後頸衣領,輕輕朝旁邊一勾。領口大開的襯衫就勢傾斜到一旁,露出後頸皮膚和雪白的右邊肩頭。
景讓情不自禁瑟縮了一下。
但祁宴卻将手指輕輕按在了他的肩窩處。
景讓一頓。
在他腺體的右邊,肩膀中段的肩窩處,有兩個非常清晰的齒痕,呈現一個小心形。
那是易感期Alpha想要完全标記一個Omega,兩顆犬齒伸長,深深沒入Omega腺體,注入信息素的行為。
但這個齒痕,并沒有在腺體上。
“這個傷疤…”祁宴指尖輕輕拂過兩個微微凹陷的小齒痕,帶着詢問的語氣。
“很早以前發生過一場意外,”景讓說,“差點被标記。”
所以他這麼多年,隻要出現在有人的地方,都會戴上阻咬絲帶,堅決不會取下來。
被動發情的Alpha,在他眼裡和喪屍沒什麼區别。
下一秒,祁宴溫涼的薄唇就覆了上來,蓋在了齒痕上。
屬于超S級Alpha的信息素瞬間暴漲,從背後完全包裹住了他。
景讓倒吸了一口氣,眼角瞬間泛起潮意,胸中翻起駭浪,腿卻飄搖得站不直。
信息素的作用實在太強大,他很難憑借意志對抗這種情不自禁。
祁宴及時伸手,另一隻強有力的大手從腰間撫過,繞到前面牢牢鉗住了他的下颌,整個手掌都貼在他的前頸。
他向前兩步,将景讓抵上牆。
他們踢到了凳子,發出沉悶的響聲。
祁宴單手撐着牆,另一隻手掌着他的下颚,就這樣輕松地将人圈進自己的懷裡。
他擡首,鋒利的下巴放在他肩膀上,鼻息與耳垂相接,鬧得耳蝸嗡鳴發癢。
“疼嗎?當時。”
他溫柔地問,沒被光打亮的淺茶褐眸子依然變成深沉的橙色,深不見底。
景讓已經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了,他混沌地點了頭,又很快搖了搖頭:“當時有一點。”
“嗯…以後不會了。”
祁宴食指在他颌角輕輕摩挲幾下,一個非常安撫性的動作。
以後他在他身邊。
光明正大。
沒有任何人可以輕易靠近與傷害了。
說完,祁宴再度埋頭,精準地咬住了他的腺體。
松柏混着沉香木,燃起一場大火。
方圓春風化雨,覆雪融化,彙成潺潺水流,從景讓的眼角劃過。
他也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渾身顫抖着,滿臉是淚。嘴角還沾着一絲淩亂的頭發。
還是站不穩被人單手摟着、襯衫大開的狼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