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聽起來頗具威嚴的陌生男性聲音:“嗯,你母親跟我說,近日你恢複得不錯。”
“是,父親。”甯煜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冷靜平穩,沒有一絲情緒。
這時,一個珠圓玉潤的陌生丫鬟向青蓮搭話:“你是大公子的貼身侍婢?”
青蓮點了點頭。
“我是二公子的丫鬟,我叫香衾。”丫鬟道,她的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十分有神。
青蓮與她攀談幾句,才知她一直随二公子在軍營,今日才随大軍一起回府。
香衾對青蓮十分親切,一句一個妹妹,似是對她一見如故。
屋内幾人閑聊片刻,便有丫鬟來傳:“老爺,家宴已經備好。”
甯青峰"嗯"了一聲,大步向外走去。衆人連忙跟上。
王媽曾說過甯燮是老爺和妾室所生,看他的長相面貌的确和甯煜不像是親生胞弟。
家宴設在宴客廳的正廳,侍候的丫鬟衆人已等候多時。正中擺着一張八仙桌,鋪着錦緞桌布,桌上擺着幾盆新鮮花草,四套青瓷碗碟和銀箸整齊地擺放一圈。
丫鬟們捧着鎏金銅盆等物魚貫而入,甯青峰在盆中洗淨了手,在正面主位落座。
待将軍坐定,夫人在他右手一側坐下,兩位公子則依次在下一位就坐。
“上菜吧。”夫人對着王媽吩咐道。
丫鬟們端着描金漆盤依次而入,不一會,桌上遍放滿了各式菜肴。
甯燮起身為甯青峰布菜,動作利落得很:“父親請用。”
“嗯。”甯青峰夾了一筷子碗裡的肘片,細細咀嚼後道:“燮兒如今是大有長進,他從小是當個讀書料子養的,騎馬射箭樣樣不如煜兒,我也沒親自教過,上了戰場卻是勇得很,現如今,已經可以上陣殺敵了。”
他的言語中很是驕傲,青蓮看了看甯煜,他正夾起一片木耳送入口中,淡漠疏離的表情仿佛話中人與自己毫無幹系。
夫人點頭道:“燮兒自小便聰明,學什麼都快,如今學起打仗來自然也快。”
說罷,夫人站起身,親自為将軍斟了一杯酒:“這是今年釀的梨花白,老爺嘗嘗。”
甯青峰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煜兒如今氣色也好得多了,日日在院中看書呢。”夫人又道。
“嗯。”甯青峰未置可否,示意夫人再給自己的杯中添些酒。
酒過三巡,他的面色終于緩和許多,廳内的氣氛也松快了些。
青蓮注意到夫人舉手投足間的局促和拘謹,她暗暗不解,老爺與夫人明明是夫妻,卻似乎總是夫人在小心翼翼的讨好。
并且,将軍似乎對大兒子并不太關心,隻是随口問了幾句腿疾狀況,其他時候的話題皆是甯燮。
或許,将軍曾對甯煜也是寄予厚望的,隻不過天不遂人願,如今甯煜是個‘廢人’,隻能做個閑散公子。
宴席到了尾聲,丫鬟們撤走餐盤,又端上些瓜果點心。
衆人吃了些點心,又從銅盆中洗淨了手。将軍用帕子擦了擦手,道:“今日便散了吧。”
衆人忙起身行禮,待将軍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才重新落座。
夫人道:“今日你們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甯燮拱手告退,夫人看了看輪椅上的甯煜,道:“青蓮,好生陪着大公子回去。”
青蓮行禮應是,跟在甯煜身後走了出去。
路上,甯煜突然道:“今晚是誰守夜?”
青蓮一怔,道:“是奴婢。”
甯煜點點頭,眉間似是舒展了些,道:“我等會叫如雲多給你備一床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