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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青蓮頂着兩個又圓又大的黑眼圈給甯煜沐浴。

被她指尖觸碰到的地方都酥酥麻麻，令人心跳加快，甯煜看了她幾眼：“眼下為何發黑，沒睡好？”

明知故問。

昨晚她翻來覆去一夜都沒睡着，最後索性不睡了，坐在門廊下看着天空從深藍一點點變白。

黑夜中那雙眸子和公子的臉龐一直浮現在眼前，她便知道，甯煜對她來說不僅僅隻是主子了。

但她想不明白大公子到底是何意，昨晚為何一言不發，在一片漆黑中握着她的手，隻盯着她看。

要說平時甯煜對她确實很好，常常買她愛吃的，還很關心她，而且這種關心似乎隻對她一個人。

難道大公子對自己真的有了超越主子和婢女之間的感情？

她偷偷擡頭看向他，此時他正閉着眼睛，額頭微微有些發汗，她的指尖輕柔撫向他的臂膀，他便輕哼一聲，眉頭蹙得更深了。

之前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就罷了，如今既然弄清了自己的感情，便想要問他個清楚，如果大公子真的對她有情，她便是刀山火海，也願意陪在他身邊。若是一廂情願，早早斷了念想，也好過被這些思緒折磨。

手裡的帕子浸在水裡，然後帶起熱水淋在他的背上，她柔聲道：“大公子，奴婢有一事想弄個清楚……您昨晚為何握着奴婢的手不說話？”

甯煜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直接，他還沒想好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從前他絕不會如此懦弱，他試着看向身側那張滿含期待的臉，他鼓了鼓勇氣，想回應她，可話到嘴邊卻變成：“有嗎？我不記得了……可能是冷的吧。”

他垂下頭看向自己軟弱無力盤曲在木桶裡的雙腿，心中的内疚與懊惱蔓延開來，将他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

青蓮聞言苦笑一聲，手指緊了緊巾子。

是了，昨夜下雪，炭火又快熄了，公子怕冷，正好自己靠近，可不得迷迷糊糊抓住她的手取暖麼。

果真是自作多情了，他可是将軍的長子，曾經被皇上和公主看中的驸馬，怎麼會看上一個丫鬟呢。

甯煜閉上眼倚靠在木桶上，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的心裡隐隐作痛：原來遇到心愛的女子竟會讓人變得這樣軟弱。

青蓮沒有再多話，盡心洗完他的身體後便離開了。

她回到房間，将頭上的發簪取下，放進匣子裡，她可是特地帶了這隻簪子，想給他看看，誰知，他連看也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