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涉及所有,包含但不限于地、物、菜、店等名稱均為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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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到的消息是會議可能會到晚上八點半左右,我看現在外面已經開始降雪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周大哥,見到泊溪的負責人我就回去,不會耽誤太久的。”
喬湘楠坐在黑色商務轎車的後排,挂掉電話,看了一眼腕表,七點三十分整,還有一個小時。
她往前探了探身子,和駕駛位的年輕小哥道歉:“不好意思啊小陳,今天是你女朋友的生日吧,突然叫你來工作。”
“嗐,沒事的喬姐,24小時待命就是我的職責嘛,她理解的。隻要能12點之前回去陪她吹個蠟燭就行啦。”
“放心吧,不會到很晚的。”喬湘楠拍拍他的肩膀,倚回後排座椅,看汽車駛過上山的公路,最後駛進一處私密的莊園酒店。
窗外飄起幾乎不可察的雪花。她想,能不能見到面還未可知,就算能見到了估計也說不了幾句話。
北城一年一度的酒店及餐飲發展交流大會,每年二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一舉行,隻有少數行業尖端的企業集團及酒店協會會員能參與其中,今年就定在嘉悅集團建在城西的頂奢酒店燕西山莊召開。毫無疑問,喬湘楠其實并沒被邀請。
汽車跟随引導停在宴會樓前,她摩挲了一下手裡堅硬的文件夾,最後給自己加油打氣,事已至此,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酒店的侍者撐着傘為她拉開車門,剛剛才下起來的小雪轉眼變得兇猛,在地上積了一層薄絨。
喬湘楠從後排鑽出來,攏緊了黑色大衣,緊了緊系帶,因為踩着高跟鞋而變得小心翼翼。
進入酒店大堂,立刻有禮賓人員迎上前詢問:“您好,請問是參會嗎?”
喬湘楠點點頭,不等對面開口要求出示邀請函,她又緊接着微笑補充道:“來等我朋友,請問在幾樓會議廳?”
禮賓很快速地打量了她一眼,喬湘楠捕捉到了,但沒放在心上。
一個年輕貌美,穿着體面,又不知道具體宴會廳位置的女人。
不是尋求資源,就是尋求機會。
“不好意思女士,本場是隻有參會人員可以入内,您可以到那邊稍坐,等待您的朋友。”禮賓微微欠身,禮貌的伸手示意了大廳一側的大堂吧。
喬湘楠覺得這個場景熟悉無比,猜到了他在想什麼,但她覺得沒有任何和無關人員解釋的必要,又或者說其實他猜得沒錯。
她點頭緻謝,朝那邊走去,鞋跟和地面碰撞發出響聲,在寬闊的大廳裡回蕩。
喬湘楠找了一個視野很好,能觀察大堂全局的位置就坐,又看了一眼腕表,八點零六分。
靠近大堂吧一側的牆壁完全由防爆玻璃建成,坐在這裡,園林景觀一覽無餘。外面雪勢不減,越來越大,鵝毛般得雪片落在墨綠色的樹梢上,又被撞擊成雪粉落地。
她想,如果不是有個懸而未決的心事,是該認認真真欣賞今年第一場雪。
可惜她有,于是不再留戀雪景,扭過頭翻開手裡的文件夾,又仔仔細細的确認了一遍内容沒有任何的失誤。
時間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喬湘楠覺得坐到大腿都有點失去知覺,于是再次确認時間,九點二十四分。
心裡的不安和焦灼随着等待的時間加長,一陣席卷又一陣退去。
她才剛起身活動了一下,就突然聽到身後有電梯開合和人群熙攘的聲音傳來。
散會了。
喬湘楠迅速抓起資料,走到人群的必經之處搜尋。
想要純靠肉眼在一堆人裡找到一個隻是見過照片的人并不容易,但她别無選擇。
一波人離開後,又是一波。
電梯叮的一聲。一個臉型微闊,頭發一絲不苟盤在腦後的中年女人,被前簇後擁的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喬湘楠一眼鎖定,那就是她要找的人,鄧楮,嘉悅集團執行董事兼副總裁,泊溪酒店項目的第一負責人。
喬湘楠幾欲上前,但是對方身邊一直有人在交談,貿然打斷并不是明智之舉。
萬幸的是他們停在了大堂出口不遠處,旁邊的人說完最後一句,官方的與她握了握手便離開了。
最好的機會,錯過就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的機會。
喬湘楠快步上前,恭敬的雙手遞上名片:“鄧總您好,我是喬記餐飲聯合創始人喬湘楠,經營有喬記雞飯、喬府宴幾家餐廳,久仰您的姓名。”
走到鄧楮這個位置,永遠不乏毛遂自薦的勇者,身旁的助理習以為常,想上前阻攔。
鄧楮看了一眼面前恭恭敬敬的年輕女孩,溫柔笑笑,伸手接了她遞過來的名片:“幸會。”
“鄧總,冒昧打擾,這是我們旗下喬府宴的一些資料,希望您提出寶貴意見。”喬湘楠又雙手呈上黑色的文件夾,這次鄧楮沒有接,旁邊助理很有眼力見的收下了。
“嗯,回見。”對方單方面禮貌地結束了交談。
可能是酒店人的基因又或者是生意人的體面,鄧楮臉上永遠挂着标準的微笑,但喬湘楠知道,那份資料她不會看。
無論如何,盡人事,安天命,她努力過了。
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緩慢的停在門口,助理稍微示意了一下。鄧楮點點頭,剛要離開,突然想到什麼似得,回頭朝剛才一直站在身邊的男人說話。
“跟我的車還是自己走?”
“小劉去開車了,馬上過來。”
喬湘楠的精神一直處在高度集中和戒備的狀态當中,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被衆人簇擁的鄧楮身上,也自然而然完全忽略了旁邊站着的人。
但是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
喬湘楠感覺脖子有些僵硬,不自覺的擡眼去确認。
男人個子很高,看起來比以前瘦了一點,輪廓變得更加清晰,鼻梁上那顆小痣還在熟悉的位置,高調宣誓着她确實沒認錯人。他熨帖的正裝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羊絨大衣,雖然是在跟鄧楮說話,但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喬湘楠的身上。
“喬總呢?送送你?”兩人目光相觸,鄧聿開口,問得極其随意。
鄧楮看看他,又看了看喬湘楠,敏銳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