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笑在玉兔精的住處找到一個舊手機，手機裡沒設密碼，打開就能看見裡面登着名叫“高翠蘭”的微信。

卞雲帆說的那些豬八戒與被害人互發的微信，在這個微信賬号與一個備注名為“豬頭”的聊天框裡都能找得到。

蘇笑笑拍照後，将證據登記裝入證據袋，這就足以證明玉兔精确實參與到了這件事情，是她一直在同豬八戒聊天，也是她将豬八戒約到酒店。

一旦确定這件事有妖怪的參與，那麼整件事情處處便都有了妖的痕迹。

比如，視頻裡那個“被害人”真的是死去的那名高中生嗎？

又比如，豬八戒喝下的酒是否就是酒葫蘆給玉兔精的神仙醉？

酒葫蘆說神仙醉神仙喝了也會醉倒，呼呼大睡，專治失眠多夢，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事後豬八戒什麼也想不起來。

那視頻裡晃晃悠悠起身的豬八戒是誰？

蘇笑笑思考着，看見墨珩停駐在一面照片牆前，她走到他的身後。

整面照片牆呈現藍黑色調，大部分是一個濃妝豔抹大眼萌妹的自拍，她所處的環境像是酒吧，光線昏暗，背景随處可見端着酒杯的……人人/妖妖。

蘇笑笑明白墨珩為什麼會對這些照片感興趣了，這是一個妖怪們可以肆無忌憚展現真我的場合。

他們将平日裡藏起來的尾巴、耳朵盡情展示，臉上也留着深具動物特色的一些五官，衣着大膽，舉止誇張，群妖亂舞。

“我之前就聽說，有些人煙荒蕪的村子，住着一些暫時無法融入人類社會的小妖，幾乎形成了妖村、妖鎮。”蘇笑笑湊上前，目光在照片上緩緩移動。

“他們與世隔絕，即使不小心暴露原形，也不用怕被人類發現，而受妖管局處罰。”

“那些融入人類社會的大妖，或許也需要卸下僞裝，毫無防備的時刻，需要尋找自己的同類。”

蘇笑笑垂下眼眸，她聲音平靜，内心卻難以抑制地想：這種聚集，妖管局竟然沒有進行監控嗎？

墨珩看着照片沒有說話，蘇笑笑回頭看着他，驚異地發現他淡漠神情下，似乎掩藏着難以名狀的情緒。

她看出了他的悲憫，他的糾結，甚至他的……決心？

蘇笑笑不明白她怎麼能感受到這些，墨珩垂眸看她，眸中閃過如她一般的，一絲詫異。

她竟能感受他的所思所想，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彼此獨立的兩個人竟會有這樣莫名的鍊接。

是她的感知力太強，還是……他動搖了本心？

衆多照片裡有幾張合照，跟玉兔精合照的是一個長臉男人，腦袋上寬下窄，一雙綠豆眼點在方臉上，模樣莫名有種喜感。

蘇笑笑從一張照片拍到的杯子上，發現了店名——鬼怪俱樂部。

墨珩見她已經找到證據：“走吧。”

“等一下。”蘇笑笑将九尾狐狸打碎的東西用購物軟件掃一掃，“打壞的東西得賠。”

墨珩伸手擋住攝像頭：“交給我，你先帶她下去。”

“哦……”蘇笑笑走出門，她信任墨珩，交給他的事，他從來不會辦砸，可又有些好奇，他會怎麼修複這些破碎的東西，修複符？

下樓過程中，趁着墨珩不在，九尾狐狸悄悄說他壞話：“笑笑，我不喜歡這個人，感覺不是好人。”

雖然電梯裡隻有她們二人，但九尾狐狸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她，因此說墨珩不是好人的時候，聲音壓得格外低。

蘇笑笑還想着玉兔精那些照片：“九尾狐，你知道鬼怪俱樂部嗎？”

“不知道。”九尾狐狸搖頭，“我沉睡了上萬年，腦子裡隻有蘇妲己的記憶，這俱樂部一聽就不怎麼正經，她那麼乖才不會去呢。”

出了電梯，準備上車時，蘇笑笑才後知後覺問她：“你為什麼覺得墨教授不像好人？”

九尾狐狸撇撇嘴：“他表裡不一啊，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溫潤謙和的樣子，可實際上，我感受得到他的冷漠和殺氣。”

“而且。”九尾狐狸将嘴一撅，“我感覺，他針對我！”

蘇笑笑漆黑的眸子裡帶上疑惑：“為什麼覺得他針對你？”

“他就是針對我！”感受到強烈壓制，九尾狐狸立即噤聲，繃直了身體坐在後排。

墨珩從電梯裡款款而出，面帶淺笑，眸子裡卻沁着點點寒光。

蘇笑笑給一個同學打電話，詢問有關鬼怪俱樂部的情況，這個俱樂部在工商部門有完整手續，目前正常營業中。

她又問顔芯玥知不知道這家俱樂部。

“知道啊，這個俱樂部在圈内有點名氣，聽說是個恐怖主題的酒吧，會員推薦制，VIP卡有點難搞，我膽子小沒去過，笑笑你有興趣啊？”

“有……個朋友有興趣。”蘇笑笑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她要是說自己有興趣，玥玥肯定要跟她一起去，她肯定不能帶着她去找玉兔精，“他們吸納會員的标準是什麼？”

“有錢人。”說起八卦，顔芯玥滔滔不絕，“聽說這俱樂部剛成立的時候，隻邀請了很少很少的人，都是頂級富豪。”

“每年會對玥蓉市财富排行前三的大佬，發出新的至尊VIP卡，擁有至尊VIP卡的人享有推薦資格，推薦不超過三人，被推薦的人如果通過考核，會成為普通VIP。

“如果财富縮水到一定的程度，還會被剝奪會員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