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右翼卷着蘇笑笑将她負在背上,他奔跑時周遭氣流湧動,卷起枝葉殘骸呈旋風之勢,蘇笑笑在他背上卻恍若與世隔絕,有淡光将她罩在其中。
妖神須臾之間到得饕餮身前,他盯着兇獸看了片刻:“聚魂?”
他祭出寶瓶,那瓶子有些奇怪,暗紅瓶身凸起鳳羽紋路,瓶口伸出九個腦袋,九首亂舞從饕餮身上吸出一片巨大的灰色陰影,那片陰影狀若惡鬼,嘶吼着痛哭着不願從原身上離去。
天地嘶鳴,整個噬魂過程持續足足有半個小時,當最後一縷陰影被吸入九口瓶,饕餮轟然倒地,世界重歸甯靜。
倒地巨獸的身上溢出黑濃瘴氣,大地裂縫湧動黑氣,烏雲在空中快速凝聚,黑壓壓一片幾乎與大地相合。
妖神:“避塵珠。”
一顆剔透明珠從斜後方抛來,蘇笑笑下意識回頭,穿着修身紅裙的玄青在烈風中幾乎站立不住,她腳下躺着團建衆人,一團團瘴氣靈活擺動,在他們面上肆意流轉,每個人的臉色都蒼白如紙
玄青雙手結印勉強撐起一個保護罩,驅散瘴氣。
蘇笑笑有些憂心:“他們怎麼了?”
“無礙。”妖神來不及過多解釋,他将避塵珠含于口中,飛身至半空。
避塵珠的輝芒随着強勢妖力擴散至方圓百裡,濃霧散去,大地愈合,那些被兇獸破壞的植被林木逐一複原,最後将所有受影響的人與妖治愈。
待衆人醒轉時,妖神已經不見了蹤迹,營地恢複尋常,唯一不同的便是在他們面前,躺倒着一個龐然大物。
饕餮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腋下雙目緊緊閉合,不知生死。
辰嘉赫敲了敲腦袋,聲音壓得極低,像是生怕吵醒了饕餮:“是妖神救了我們?”
他記得自己暈過去之前,最後看到的畫面是妖神降服了饕餮。
“笑笑姐,你沒事吧?”他們雖然躲在遠處看不清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隐隐約約看到蘇笑笑被饕餮踏在腳下。
“我沒事。”蘇笑笑有點兒心不在焉。
邢知澍看她臉色如常,他了解妖神的治愈之力,因此沒再多說什麼,他看向玄青:“你怎麼來了。”
玄青冷笑:“偷偷出來玩不告訴我們?嗯?”
邢知澍被她一語戳破,有些心虛:“你今天不是有事兒麼。”
“有什麼事?不是你要出來玩,臨時丢給我的事?”
“咳……”邢知澍輕咳一聲,紅着臉道,“好了,先工作吧,附近有沒有受影響的人和目擊者。”
玄青翻了個白眼:“妖神都處理了。”
邢知澍還想問她怎麼知道這邊出事,看她冷着一張臉,沒好意思問出口,今天這事他理虧。
他餘光瞥了眼蘇笑笑,見她注意力完全不在這邊,松了口氣。
他不問,這次玄青卻主動說了:“妖神的避塵珠在我這裡,他來找我拿珠子,我才知道出了事。”
她指了指邢知澍和卞雲帆:“你們兩個過分了啊,要不是妖神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們今天出來是團建。”
蘇笑笑像是突然被觸發關鍵詞,她敏銳地看向玄青。
“欸?墨教授呢?”人堆裡突然有人問了一句。
蘇笑笑緊張起來,他說去找外援,可饕餮帶來的瘴氣蔓延數裡,會不會……
她正想起身去找人,便見一身清爽白T的墨珩已經回來了。
邢知澍見他一個人款款而來,步履不急不緩,心中莫名火大,忍不住刺了一句:“墨教授搬的救兵呢?”
玄青不悅地拍了他一下:“胡說什麼呢。”
蘇笑笑渾不在意,她擡手碰了碰墨珩的手臂:“回來就好。”
邢知澍“哼”一聲别開了頭,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女人緣這麼好。
“好了。”玄青撩了撩頭發,嗔怒瞪邢知澍一眼,“罵過你們,我該去掃尾了。”
玄青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下,單手扛起饕餮身軀,離開前若有深意地看一眼墨珩,騰雲縱躍眨眼間消失不見。
辰嘉赫好奇:“掃尾工作是什麼?”
墨珩:“帶它回它該去的地方。”
這麼一鬧,大家都無心再玩樂,各自早早回帳篷休息,三個女孩兒住一頂帳篷,換睡衣時,九尾狐狸盯着蘇笑笑心口。
她青蔥玉指輕輕點在蘇笑笑白皙的胸口:“這是什麼?”
“什麼?”蘇笑笑疑惑地低頭,才發現在她胸前有個火苗樣的紅色印記。
說是火苗又與尋常火苗不太一樣,線條更為靈動,如絲如綢,下半部分着墨較少,上半部分火焰綻放如花,于淩亂中又透着些灑脫的美感。
蘇笑笑總覺得這不僅像火焰,隻是一時想不起來還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