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知澍不滿地看向墨珩:“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剛才他布陣收妖的樣子,在場的人都看見了,而且他收魂的瓶子不是妖神的嗎?
蘇笑笑幫他解釋:“他是妖神的使者。”
邢知澍冷哼一聲,妖神的使者,鬼才信,要不是看在蘇法官的面子上,他一定拆穿他!
田蘿懷中的人悠悠醒轉,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臉發了會兒楞,等想起她是誰以及剛才是如何在兇獸腳下将他救出,那人尖叫着暴起,手腳并用從她懷裡逃了出去。
“啊!啊!妖怪啊!救命!……”
邢知澍捏了捏眉心,看向金大海:“什麼情況,他怎麼還有記憶?”
金大海有些委屈:“隊長,我剛剛都說了他是最嚴重的。”
“你說他最嚴重,沒說消不掉啊。”
“我要是強行消除,他會變成個傻子的。”
聽了他們的對話,田蘿将謝喬宇拉到自己身後,警惕地盯着面前這些人,大有魚死網破也絕不會讓他們傷害身後之人的決心。
謝喬宇渾身抖如篩糠,這邊是個妖怪,可那邊站在警察身邊的不也是妖怪?那豬頭就不說了,旁邊的胖頭魚嘴裡還在冒泡泡呢!
左右看着隻有蘇笑笑和墨珩比較面善,看起來不像妖怪,他抖着聲音求救:“救我……”
蘇笑笑朝田蘿笑了笑:“我們不會傷害他的,你放心。”
她将手裡的受害人名單抖開:“這些人,都是謝端的後人?你去他們家裡幫忙做家務,是想給他們帶去富饒的生活吧?隻是世間不再有神仙,也就沒有神仙的祝福和保佑,即便是你去了他們家裡,也不會給他們的生活帶去改變。”
田蘿垂眸:“是。”
“我本是白水神女,天帝命我下凡護佑端郎,因被他發現身份,不得已提早回天庭,可我回去後,卻始終放心不下凡間的端郎,時常通過昆侖鏡看他,他終究聽我的話勤勞緻富娶妻生子,後又中舉有了官身。
“隻是後人不濟,有生活過得潦倒的,我不忍心,便時常下界幫助一二,觸犯了天條,被天帝懲戒重回素水做了田螺,後來神魔大戰,我也因此躲過一劫。
“隻是我本修仙道,後改妖道,修為始終無法突破,連離開妖界都很困難,唯有從前的仙器田螺還有些用處,護我來到人間。”
“守護端郎子孫已是我的習慣。”田蘿看一眼身後神情複雜的人,聽了這些話卻還不能消除他的恐懼,因此臉上呈現出既詫異又驚恐不敢置信的扭曲表情。
田蘿歎口氣:“你們說得對,若是不除他的記憶,隻怕此生他再無安甯可言。”
她掃了一眼衆人:“我來吧,我可用畢生修為封印住他的記憶,便不勞各位動手了。”
蘇笑笑正想說什麼,墨珩沖她微微搖頭:“讓她去吧。”
田蘿在衆人目光之下,化成一縷綠光灌入謝喬宇的腦中,吓得他吱哇亂叫:“什麼鬼啊!你要對我做什麼!救我,救我啊!”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昏死在原地。
蘇笑笑有些擔憂地上前查看,他隻是進入深睡,甚至還打起了呼噜。
蘇笑笑有些無語,她看着墨珩:“神仙妖怪們都這麼純情麼?”
說一句純愛戰士也不為過。
“神仙妖怪,壽數漫長,對他們而言,金錢财富等外物沒什麼好追求的,除了修行,唯有愛是永恒,大愛者博愛天下,恩澤萬民,小愛者隻愛一人,至死不渝。”
蘇笑笑突然覺得這愛有些沉重,對人類而言,沒有永恒。
百年之後,都是一抔黃土。
難怪神仙不能跟凡人談戀愛,凡人死後的漫長歲月,愛也變成了執念,困自己亦困他人。
“你在想什麼?”墨珩見她久久不說話,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
“我在想,妖怪的感情不是人類能承受的,那隻死兔子要怎麼才能離開梁教授!”
收拾完殘局,卞雲帆跑過來看到了田蘿舍身為人的最後一幕,他嘶了一聲:“所以,謝喬宇為什麼要說田蘿打他啊?”
“那就要等他醒來問他自己了。”蘇笑笑目光狡黠地看向墨珩,“墨教授,有沒有那種貼上就能讓人說真話的符咒?”
“有。”
卞雲帆雙眸一亮:“有這麼好的東西,那以後我們還查啥啊,直接貼一下讓當事人自己交代不就好了。”
蘇笑笑給他潑了桶冷水:“刑事犯罪是不能僅憑口供定犯罪嫌疑人的罪的,另外在被控制的狀态下所做的供述和證言,也不能作為證據使用。”
“哦……”
墨珩的話更是直接斷了卞雲帆的念想:“此符僅此一張。”
謝喬宇蘇醒後,墨珩拍了張真言符在他身上,聽完他的話之後,蘇笑笑沒忍住想上前打他。
被墨珩和邢知澍一左一右拉住了。
卞雲帆也趕緊擋在她身前:“蘇法官、蘇法官,冷靜點,法官打當事人是要上頭條的,消消氣……”
“這狗東西看見田蘿竟然想輕薄她!這還是人嗎?”